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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委点评●

  “念”、“说”错位的“辨证施治”

  /胡妙德

  在参评金话筒奖以及其他奖项的广播主持人节目中,“念”、“说”错位,几乎成了一种常见病,颇有必要予以“辨征施治”。

  一、根由

  问题主要出在有稿录播的主持人节目上,尤以文艺、新闻和社教类的专题节目为甚。有些名为主持人节目,实则以“念”代“说”,并非通过交谈性的言语行为,也不是采取一对一、近距离、生活化的人际交流方式进行的,在言语表达方式和话语交流情态上,不符合主持人节目的界定要求,缺乏人际传播的那种亲切、自然、随和、平易。

  鉴于无稿直播节目多为一次成型的急就章,容不得字斟句酌、反复推敲,因而更容易产生逻辑混乱、词不达意、拖泥带水、车轱轳话来回转、缺乏文化内涵和信息含量等毛病。这些节目尽管是地地道道的主持人节目,却普遍存在着浅显、单薄、不深、不精、经不起推敲等问题,跟有稿录播的精品节目相比,显得分量不足,缺乏应有的竞争力。

  于是,一些主持人节目只要是参评的,就必搞专题,而一搞专题,有了逐字推敲的文字稿,也就往往难免去照本宣科。这一“念”,就被排除在主持人节目之外了。由此而带来一个具普遍性的问题:无稿就乱,有稿就死。

  二、“辨证”

  这类节目的病征突现在三个方面:文字不顺口、是读不是说、对象不明确。

  ⒈ 文字不顺口。

  叶圣陶先生曾说:广播是一种“放到嘴上去说的文章”。尤其是主持人节目,如果写出来的广播稿都是些文绉绉的书面语,诸如“邀邀约约穿城漫游”;“平添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情怀”;“相比神仙白娘子的刚烈柔媚、跌宕曲折,现实中的爱情就多了几许无奈和惆怅”等等,你怎么能聊得起来?此外,有些节目还好用长句,形容词一长串,大句套小句的,一口气念下来,让人听了后面忘了前面说的。这都直接影响了你像平时说话那样地去说,因为这不是“放到嘴上去说的文章”。

  ⒉ 是读不是说。

  主持人节目的言语表达方式应该是说、聊、谈,而不是念、读、诵。然而,在一些参评的有稿录播的主持人节目中,当主持人一拿起稿件来,就往往连“说”的感觉都找不着了,好像一有稿就非得端起架子一板一眼地播读不可。甚至在有些访谈节目中,主持人与被采访者都拿着事先写好的稿,彼此一字一句地照章宣读,听起来很不自然。

  ⒊ 对象不明确。

  我们说,任何节目(包括播音节目)都在不同程度地跟听众进行着交流,问题在于这种交流是不是一对一、近距离的。主持人节目在话语交流情态上应该更加直接。如果你跟一位亲朋好友促膝相谈,那你决不会把他撇在一旁而只管自顾自地念稿的,而且你说话的整个语词、语调、语气、语流都得跟这一语境相符。问题往往出在有稿录播的特殊环境中:主持人面对话筒跟“广大”听众交流,由于这是一种“人-机”式的对话,因此,主持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容易忽视听众这一看不见的主体对象;同时,由于你把听众看作一个抽象的整体,以致使听众听起来感到你不是直接对着他说的,总像隔了那么一层。

  如果在节目中存在上述这三个问题,那么,名为主持作品,而实质上与播音作品又有何区别?

  三、“施治”

  针对上述病征,施治的处方是:要用交流的状态主持、要用口语的语体写稿、要用交谈的方式表述。

  ⒈ 要用交流的状态主持。

  如何用交流的状态来主持?可供采用的偏方是:切合语境,对象具体,现挂活说,拉近距离。

  做主持人节目,首先要感受语境,调适心态。语境,也就是语言使用的环境。无论是广义的语境,还是狭义的语境,主持作品区别于播音作品,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在于它是一对一的。这是一种独特的语境,就是说主持人所面对的应该是“他”,而不是“他们”。作为主持人,不论是无稿直播,还是有稿录播,都要使听众感到你跟他贴得很近(不仅在地理距离,而且在心理距离上),就像在他身边跟他促膝相谈。这是一种直接的、平等的交流,是大众传媒在传播方式上的一大进步。

  为什么人物访谈和电话连线这些直播节目就不怎么会出现像有稿录播时那种念稿的毛病呢?主要在于主持人此时有着明确的对象,跟对方进行着即时、动态的双向交流。然而,我们一做专题,主持人往往会把这种人际传播关系给忘了,尤其在抒情的时候,经常把这个特定的交流对象撇在了一边,自觉不自觉地端起架子自顾自地抒发起来。这就是由于他在此时此地的心态还没有调适到适合这一语境的状态,因而游离了这一特定的语境。

  在客观上,录播节目不同于那些有嘉宾或听众参与的直播节目,它没有具体而明确的交流对象,主持人向着听众这个抽象的群体在说话,可又要让人听起来像是在跟他面对面的说话。要做到这点,其中的一个诀窍就是要把自己的交流对象具象化,以使这种交流有一种实在的心理依托,如同沈力所说的那样:“设想镜头后的人,最初想到的是自己熟悉的朋友、父母、兄弟姐妹,甚至爱人。”要“培养这种迅速调动情感,透过镜头‘看’到观众的能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看到了才能产生交流,才会有亲切感。”

  对广播节目主持人来说,就是要透过话筒“看”到听众。目中有没有这个特定的个人,是大不一样的。由于目中有人,那么你在此时的谈话对象则是具体的、明确的。这样,你在写稿或录播时,向着这个看不见的特定的个人,就会随时想到“他”在此时可能会想些什么,主动地跟“他”进行心灵的沟通、交流。只有“目中有人”,才能“心中有情”。沈力在这里所说的这种“迅速调动情感、透过镜头‘看’到观众的能力”,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感受语境,调适心态”的过程。这种心理调整是必要的,是进行直接交流的一个前提。

  在这方面,“现挂活说”是增强交流感的一种手段。它是即兴、即时、动态式的。这就要求主持人把握听众的心理,机敏地抓住一些活的创作元素为我所用,随机应变,临场发挥,以增强节目的亲和力。这种亲和力,不只是体现在主持人对听众的亲热度上,而更重在加强跟听众心与心的交流和沟通,让听众感到你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感到你在直接对着他说,而不是旁若无人地在那儿照章念稿。

  ⒉ 要用口语的语体写稿。

  这是主持人在节目中能得以说、聊、谈的基础。

  有稿录播要有书面稿件,但书面稿件并不等于都用书面语来写。写主持作品的稿件,实际上就是把你要说的常态言语用文字记录下来。它既是“我写我所思”,更是“我写我所说”。写的应该是“人话”,而不是“字话”。“人话”,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说的话,是相对于“字话”而言的。

  具体地说,这个过程就是先把自己要说的话转化为口语化的书面稿件,然后,在播出时再把这个口语化的书面稿件转化为有声语言。因此,记录下来的这个书面稿件只是一个中介。它吸取了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这两个方面的长处,在广播中形成一种独特的“口语书卷体”。它应该是朗朗上口的,像平常说话时那样的流畅、自然、通俗、生动,而又要比原生态的话语更简洁明了,更严密,更规范,更讲究逻辑性、连贯性和层次性。

  就语言本身的狭义语境来说,我们在写稿时,必须写得能适合于说,其偏方是:化“文”为“白”,变长为短,由繁至简,拆整为散。

  “化‘文’为‘白’”,就是在我们选择使用的语汇上,要尽量把那些文绉绉的文言文和书面语(诸如“邂逅”、“使然”等),变为通俗上口的白话、口语。主持人语言要善于从生活中吸取营养。生活是创作的源泉。生活中的语言同样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

  “变长为短”,也就是把长句化为短句。一个长达几十字乃至上百字的长句,宜把它换成一组相关的短语或短句来表达,这会更适合于说,也更便于听清。

  “由繁至简”。要力求简单明了,包括节目结构、段落结构和句子结构,不要搞得叠床架屋般的,弄得十分繁复,让人恰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拆整为散”,亦即把一个整句拆成一组连贯的散句。其实,这也是一种强调的修辞手法,可以加强、积聚某种情绪。在说话中,适当地插入一些小“零件”,插入些语气词,看起来是些闲言碎语,却可以起到稀释的作用。在广播稿中,不一定非搞得字字珠玑、高度浓缩不可,这会让人听起来太累。

  总之,用口语的语体写稿,这是主持人写作的一个基本功。老舍先生说过:“我写文章总是改了又改,只要写出一句话不现成,不响亮,不像口头说的那样,我就换一句更明白的,务期接近人民口语中的话。”老舍的语言,是这方面的一个典范。

  ⒊ 要用交谈的方式表述。

  有稿录播并非播音作品的专利。主持作品也完全可以采取有稿录播的方式,关键是要用交谈的方式来表述。

  交谈,其实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无师自通的。问题是:主持人在有稿录播中需要培养和锻炼拿着稿子变念为说的这样一种交谈式的表述能力,力求做到说而有度,聊而不演。主持人在录播时可以有稿子,但又不能被稿子框死。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借鉴“提纲加资料”的无稿直播的方式,把文稿当作详尽的“提纲”,用交谈式的语气、语调、语感、语速,放开来说。沈力在这方面的经验是:“要做到讲而不念,首先要弄清稿件的中心内容,把稿件的思想变成自己的思想,把稿件的语言变成自己的语言,然后试着用自己的话去讲清意思,最好不要逐字逐句地背诵稿件。”

  显然,播音员的念和主持人的说是有区别的,二者各有各的特点(而不是缺点)。具体地说,在发声方面,播音员要求正襟危坐,上下颌开度大,唇舌有力,吐字力度强,归音严格到位,强调胸腔和口腔共鸣,讲究胸腹联合式呼吸,而主持人说话时,上下颌开度不大,吐字力度小,不太拘泥于字正腔圆,共鸣区主要在口腔部位,音域以中音区为主;在语调方面,播音员情感充沛、语调偏高、正颜正色,而主持人一般比较平实自然、柔和亲切,调型也更多样;在语速方面,播音员比较一板一眼、四平八稳,而主持人则更为灵动、随意、自由;在语意表达上,播音员要求“处理好句子出意思”,让人能听清句子的结构,而主持人则侧重以语流的音变来完成语意的表达,并不拘泥于每个标点符号。

  这是两种不同的言语表达方式。主持人的“通俗”化的言语表达方式,着意于追求生活化、个性化和人格化的多元语言风格,这是对自然天成的人际交流方式的回归,是对生活和人性的本色的回归。它似乎退回到日常的说话状态,而实际上却进入一个更高的层面。它不是向原生态的退化,而应是螺旋式的上升,既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它应该是生活化和艺术化的结合,是真实、规范、有度的体现,顺应了现代人审美理念的变化。

  主持人在节目中的这种交谈式的表述,除某些特殊的节目形态(如火爆型的娱乐主持人节目)外,应体现一个“平”字:语境平等,语言平实,语词平易,语调平和。

  “语境平等”。首先,要摆正关系,调整心态,既不俯视,又不仰视,而是平视。同时,还体现在语言本体这一微观语境的方方面面,包括说话的语调、语气、语态,乃至用语谴词,都要力求平等。

  “语言平实”。平实,就是质朴。质朴也是一种境界:实在而不虚假,朴实而不矫饰,让人信得过,而不是华而不实、花里胡哨的。

  “语词平易”。平易,就是浅近易懂。其实,我们平常说话时的词汇量并不大,没有夹杂那么多的文言文和古汉语,句子的结构也没有那么复杂,然而这毫不影响人们相互间的传播和交流。可是,为什么一写成稿子就非得舞文弄墨?好像不如此就显不出学问的高深。问题是:我们的广播是说给人听的。听的东西一瞬即逝,不比写在纸上可以反复看。再说,在主持人节目中这么绕嘴的文字能说得起来吗?

  “语调平和”。平和,就是心平气和,有话好好说。平和并非不带情感,而是

  说这种情感应是内在的、自然的,而不是夸张的、表演式的。平和,更接近生活常态,也更容易让人接受。在参评的主持人节目中,有些主持人喜欢玩儿深沉、不时拿捏个什么劲儿,还有些主持人过于搞笑。这都让人听得不舒服,涉及度的把握,有些过了。

  总之,诊治“念”、“说”错位的病征,对有稿录播的主持人节目的语言表述方式和话语交流情态的不断改进与完善,是为了取得“有稿像无稿”的传播效果,也是为了寻求一个理想的传播途径,开拓既区别于播音作品、又有别于无稿直播主持作品的另一种节目形态,这一节目形态兼有二者之长而别具另一种特色。这是对主持人节目形态的丰富和发展,是丰富、发展主持人节目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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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恩泉来源:节目主持人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