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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北非战场篇] 第五集:从阿拉曼到意大利
央视国际 (2005年05月09日 14:24)
古老的金字塔,在繁星满天的埃及之夜,追忆它几千年岁月中所见证的种种苦难与荣耀,征服与抵抗。公元1942年,虽然只是历史长河中短暂的一瞬,却在北非莽莽的荒原上打下深深的烙印。它铭刻着一场人类历史上规模盛大的钢铁战争,也回响着自由对抗独裁、人性反抗专制的隆隆炮响。1942年的阿拉曼会战,不但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也为这片荒凉的北非沙漠带来鲜血的浇灌,一座绽放在历史伤口上的热血花园。
亚历山大是一座文明久远的历史古城,也是埃及在地中海上最重要的出海口。如果我们将时钟调回到1942年,这座昔日大英帝国的海军舰队基地,正面临来自德国元帅隆美尔统率的“非洲军团”的致命威胁。开设在海滨大道旁的奥马尔咖啡馆,与当时所有北非要塞的酒馆、饭店一样,都曾笼罩在兵临城下以前,恐慌而又诡秘的重重谍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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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萨布兰卡》剧照 |
电影《卡萨布兰卡》是好莱坞摄制于1942年的一部影片,虽然讲述的是发生在地中海边另一座北非城市里的故事,但影片中杂合着水烟与咖啡的气息,却与我们在奥马尔咖啡馆中感受到的一般无二。这部在战争时期拍摄的电影,以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赞美了为反抗纳粹而勇于自我牺牲的伟大精神。一首深沉的歌曲《时光流转》,依然回响在六十多年之后的北非大地上。
1942年6月,被称为“沙漠之狐”的德国陆军元帅隆美尔陈兵阿拉曼,准备直取英军设在开罗的中东司令部。英国首相邱吉尔派遣著名将领蒙哥马利,挥师抵抗德军的金帆,两军共三十多万人、两千多辆坦克、近三千架飞机,在阿拉曼浩瀚的沙漠地带展开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坦克大战。
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这片沉睡千年的荒原上,响彻了惊天的炮声,飞旋着喷火的战机,碾压过一道道坦克的履痕,也倒下了数以万计的英、德士兵。英国首相邱吉尔曾评价这场决定性的战役说:“阿拉曼战役以前,我们是战无不败,阿拉曼战役以后,我们是战无不胜。”
阿拉曼战役,因为发生在荒无人烟的北非沙漠,没有造成无辜平民的大量伤亡,被德军统帅隆美尔称作“没有仇恨的战争”。或许也正因如此,在硝烟熄灭后的阿拉曼,英联邦军队与德军阵亡将士的墓地,都静静地驻守在他们曾经奋战过的这片土地上,见证着和平的降临,也带给后来的凭吊者两般别样的滋味。
这片沐浴在阳光下的盟军墓地,长眠着来自英联邦各国的13500名阵亡士兵。守墓人几十年的辛勤呵护,让这片沙漠中的公墓变成了一座绿荫萦绕、鲜花盛开的美丽花园。 那些镌刻在墓碑上的悼词,深情而隽永,寄托着来自远方亲人的思念,也彰显着他们作为自由战士英勇捐躯的永世骄傲。
就在距阿拉曼英军墓地一箭之遥的沙漠边缘,一座德军公墓孤独地滞留在风沙旷野,似乎仍然沉浸在往昔的悲痛里。在阿拉曼战役中,一万多名德军士兵葬身沙场,成为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征服世界野心的牺牲品。当我们站在德军墓园的大门外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阴郁下来,点滴雨水,如德军士兵的眼泪。
在德军墓地忧郁的气氛中,似乎总有一位身着元帅制服的德国人身影,徘徊在一座座黝黑的墓碑前。“沙漠之狐”隆美尔,德国最富传奇色彩的军事统帅,在撤离阿拉曼两年之后,被希特勒以谋杀元首的叛国罪名,毒死在柏林郊外的森林里。
隆美尔拥有卓越的军事才华,却投身于纳粹德国的侵略事业,最终惨死在他曾誓死效忠的希特勒之手。阴沉的天空似乎传来一声他悲凉的叹息:世间何来“没有仇恨的战争”?战争是仇恨的播撒者,而仇恨吞噬着每一个战争发动者的灵魂。
1943年7月,当北非战场的德国和意大利军队被肃清殆尽,近48万盟军士兵从北非和中东各港口启航,向西西里岛破浪前进。这是盟军首度进攻轴心国本土,不但为筹备中的诺曼底登陆打下坚实的基础,也标志着战争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意大利西西里岛的首府巴勒莫,在二战结束六十年之后,依然没有从战争的创痛中彻底复原。破败陈旧的老城,随处可见昔日战火荼毒的伤痕;幽深纵横的街巷,也弥漫着当年动荡年代的仓惶气氛。一片土地总会有它对于战争的回忆,但西西里的战争回忆,似乎比任何一片土地都来得伤感与漫长。
漫步在巴勒莫的街头,曾经在战争期间度过自己童年时光的西西里女子玛丽亚,为我们指点着人去楼空的深宅大院,被炸弹摧毁的天主教堂,以及在炮火硝烟中艰难求生的家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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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里美丽传说》电影海报 |
如所有在战争期间悄然成长的西西里少年男女们一样,玛丽亚记忆中的往事,远不是一段“西西里美丽传说”。为了在西西里赢得胜利,美军从监狱中释放出众多臭名昭著的黑手党头目,让他们拉帮结派,为美军服务。
这些瓶中的魔鬼一旦重获自由,便迅速扩张成难以遏制的黑暗势力。黑手党不但主宰了西西里岛的生杀大权,而且渗透到美国本土,成为战后数十年间,破坏美国社会与经济秩序的主要犯罪团体。 昔日美军愚蠢的一时之策,却产生了难以挽回的严重后果,直到今日,西西里依然是意大利最不发达、最动荡不安的一座孤岛。
当战火煅烧的一代人已经年华老去,巴勒莫集市上轻盈走过的那些青年女子,却令人回想起意大利电影《玛莱娜》中,那位风姿卓越的西西里少妇。因为战争的摧残、磨难,美丽也曾是一种可悲的原罪。当人们要为战争的灾难发泄愤怒时,那些弱小无助的女子,总是他们最易找寻的替罪羊。
意大利南部的美丽风景,在夕阳下从我们眼前流转不停。62年前,从意大利南部向罗马进发的盟军部队,似乎正昂然走在我们的前方。 在层峦起伏的亚平宁山区,被炮火摧毁的修道院里,一位年轻的女护士悉心照料着一个面部灼伤、记忆模糊的英国病人;一名与她陷入爱河,却又不得不生死离别的锡克族工兵,一个前来向叛卖者复仇雪恨的神秘男子,一段在茫茫沙漠中拯救爱人的血色记忆,编织成战争时代一部迷离悲怆的电影故事。而那些在意大利战场上阵亡的盟军士兵,也在夕阳下回味着曾经美丽的爱情,等待灿烂春光的再次来临。
意大利的永恒之都罗马,每一个角落都闪现着历史的辉煌。一种伟大的文明曾经从这里庄严诞生,又随着古罗马军队的征服脚步,传播到欧洲与北非的辽阔土地。当20世纪前叶,一个梦想着复兴古罗马荣耀的独裁者——墨索里尼,统治这个国家的时候,意大利人民却因此陷入了苦难与罪恶的深渊。
在卓别林的电影《大独裁者》中,墨索里尼是一个与希特勒狼狈为奸的跳梁小丑,而在真实的历史画卷中,他所发动的一场又一场侵略战争,也几乎都以可耻的失败告终。为了巩固其独裁统治,墨索里尼将德国军队引入意大利,却使德国人成为整个意大利民族的监狱看守。1944年,企图逃往德国的墨索里尼被愤怒的意大利民众处决,尸体倒吊在广场的柱子上,意大利独裁者可悲的下场被历史永远铭记下来。
罗马的美丽,似乎与一部名为《罗马假日》的电影永远地联系在一起。在罗马街头,随处可以看到有关这部爱情电影的明信片。在影片中格里高利·派克与奥黛丽·赫本流连的美景,也成为今日罗马最富魅力的游览胜地。
在《罗马假日》中扮演新闻记者的格里高利·派克,当他步入暮年的时候,曾经重归罗马,扮演了一名在二战期间致力于拯救盟军战俘和抵抗分子的梵蒂冈神甫。在影片《红袍与黑幕》中,派克饰演的雨果·弗莱尔蒂神甫,建立了一个由成百上千名罗马市民组成的地下营救网,协助一名又一名被纳粹追捕的自由战士逃离魔爪。当我们在梵蒂冈大教堂里聆听庄严的弥撒曲时,似乎仍可以看到弗莱尔蒂神甫正站在他曾救护的人们当中。
1945年,盟军解放整个意大利的前夜,虽然墨索里尼政府早已土崩瓦解,新成立的巴多格里奥政府掉转枪口,向德国宣战,但仍被纳粹控制的罗马,依然笼罩在黑色恐怖之中。意大利著名导演罗西里尼在同一年拍摄的影片《罗马,不设防的城市》中,呈现了这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纳粹势力的疯狂反扑与意大利共产党领导下的民族解放者不屈不挠的英勇斗争。
怀着对意大利美好未来的幸福憧憬,自由战士们勇敢地面对酷刑与死亡。更多的罗马青少年将烈士的受难日,当作自己反抗纳粹统治的成人礼。这部新现实主义电影的开山之作,不但在整个欧洲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自由电影运动,更将一段鲜血染红的意大利民族抵抗史,铭刻在现代历史的丰碑之上。
当我们穿行于罗马街头的时候,历史与现实总在我们的面前不经意地交织在一起。曾被墨索里尼独裁统治的市政厅前,欧盟的旗帜高高飘扬,象征着一个欧洲国家紧密团结,合作共进的新时代到来。而闪灭在电影胶片上的历史碎片,那些曾经在意大利的土地上,为自由而陨灭的宝贵生命,也渐次凝聚在一起,照亮我们在未来时代的前行脚步。
历史的大潮奔涌向1944年的诺曼底海岸,在下一期节目当中,我们将追随枪林弹雨中盟军战士的勇猛身姿,重返诺曼底,去完成解放巴黎的光荣使命。
责编:赵蕾 来源:CCTV.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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