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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校园民谣》·如水的心情

央视国际 (2003年08月21日 10:12)

  物换星移又一年。

  八月的北京,酷暑难耐。蛰居于师大西南角的一个宿舍,我无聊且无奈。在水边长大的我,对水有一股近乎偏执的热爱。所以,感受不到水的存在,我浑身无力。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回家。或许,我宁愿面对无水的北京,也不愿面对如是之四川。

  “我只能一再的让你相信我,那曾经爱过你的人,那就是我……”

  这盘磁带是一年前来北京的时候买的,但却是我第一次听。熟悉的旋律回响在耳边,我忽然泪流满面。

  在等待录取的日子了,我几乎与世隔绝,脾气也古怪而暴躁。我说过我受不了无水的日子。而那时正是四川的伏旱。持续的高温吸干了空气中最后一丝水气。原本湿润的空气中只飘荡着知了单调空洞的叫声,以及随时都有可能引燃炸药的干燥。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每天只是在镜子前呆坐,无神的双眼呆呆地盯着镜子里苍白而憔悴的自己,一坐就是半天。要不就是拿出纸笔乱画,到最后写得最多的永远是那句“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家里人小心翼翼的与我说话,因为不知道会不会又因为哪一个字或词不对引得我大发雷霆。

  其实,这一切并不是因为我高考失败了,事实上我考得相当好。只是,那是一段缺水的季节,无论是天气还是我的心情。

  于是我到了他家。他是在我之前的一个高考传奇。从小我、渝,还有很多小孩都是在父母教导向他学习的话下长大的。他应该知道我的状况,因为村上没有人不知道我现在脾气古怪。只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拿了一把吉他便开始自弹自唱起来。淙淙的音乐自他指间流出,他神情忧郁而专注。我就坐在他的旁边,静静得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竟跟着他唱了起来。

  回到家,我破例主动与母亲说了一句话,母亲那惊喜交加的样子让我心酸,我突然明白自己有多让他们担心。

  余下来的日子了,我只要一有机会就会跑到他家去,听他弹吉他,说话。他弹吉他的时候,很专注。我坐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每次,当他弹完就会抬起头来冲我微微一笑。

  他的笑很爽朗,很明快,很干净。现在笑得很干净的男生已经不多了。现在想来,他弹的最多的也许就是那首《流浪歌手的情人》了。其他的时候我们会端上凳子到凉坝上,看着满天的星光,漫无边际的随便谈谈。多数时间都是他在说,说他的悲欢离合,说他知道的逸闻趣事,说他的事业,他的爱情。

  有时候,我们也会约上渝兄妹二人一起出去。他老是最后一个到,而我总是第一个看到他的。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和他好像很有默契。我想看到他的时候,总能看到。有一次,我们约好去河边。他说有事,所以会晚一点,我们三个就先去了。一路上,我们一直说说笑笑,没有注意周围。突然,我回头看了一下,却看到他就在身后,笑着说:“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怦然一动,什么也没说。

  就这样,时间从我的指间流去了一个月。

  那一天,我们约好去小学玩,等了好久他却没有来。我一直心神不宁,好像会发生点什么。以前没有他的时候,我们三个也经常一起玩。可是,那天我却总觉得气氛不对。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回到家,我装做不经意的问母亲他们家有什么事没有。在农村,消息总是传得很快。母亲略带兴奋地说:“也没什么事啊。不过勤的女朋友从江苏来看他了。那女孩真是不错,模样就不说了,性情又好,又知书达礼……”我一听,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很久脑子里一片空白。母亲又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到。

  其实,我一直知道他女朋友的事。他告诉过我很多。可是,那只是一个名词而已,现在却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接下来几天,我都没有出门,整天在家帮母亲做事。每次,门外有脚步声,我都会停下手里的事去听,可是都不是他。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决定了到北京的日期后。我没敢一个人去,于是拉上了那兄妹二人。我围坐在一起,听他弹《流浪歌手的情人》,那是我最后一次听他唱。可是,我没再看他。我不敢。好几次目光相遇,我都避开了,他眼里的焦灼让我无所适从。

  就这样,我来到了北京。在北京第一次逛音像店时,我买下了那一盘校园民谣的磁带,可是我从不曾听过。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

  在家乡,是很少可以看到雪的。他说,他来北京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样子。他在南方读的大学,所以来北方读研。

  这一年里,我们同在一个城市,却从不曾联系。

  他一定不曾知道,那一个月,我写了整整一个日记本,里面全是他。他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第一个看到他。因为,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时时搜索他的身影。他更不会知道,我永远也没办法喜欢上老狼唱的《流浪歌手的情人》。我不喜欢老狼那嘶哑的嗓音,因为习惯了他那清朗的歌声。这一切,他都不曾知道……

  我不曾告诉过任何人这些事,哪怕是最好的朋友。那是我心地最深处的伤痛。在没有人的时候,我会撕开那已经结痂的伤口,一个人舔舐那伤口处流出的暗红色的血丝。方方说的没错,其实,不只有伤痛,还有深藏于心底的屈辱感。他时时提醒我,我有多么的失败。我的所有自尊,自信荡然无存。

  其实,我是一条鱼,没有水我就活不下去的。他是唱着校园民谣走过自己少年时期的那一代人,而我不是。对校园民谣,我仍旧停留在他给我的那个水平。时间冷冷地横亘在我们之间,所以我们只能相望相忘,却不能相濡以沫。

  但是,他给我的那段如水的心情,让我能走过那段缺水的日子,我又怎么能够忘记?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会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文/王潋昕

(编辑  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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