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容速览]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这个“归”是返乡,是我们人生的归途和宿所。 ——许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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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1995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0周年,全世界都在回望这悲壮的一页。这给许江思考历史提供一个支点。他《城市》系列作品,正是围绕着城市中的废墟展开。柏林议会大厦、圆明园废墟、美国世贸“双塔”,这些不同的废墟之上,出现了相同的大手。
许江:在这里,我不仅仅表现这些废墟本身,而且希望表现造成这种废墟的背后的那个隐秘的历史力量。
如果说,在《关于皮鞋与布鞋的演习》中,布鞋和皮鞋是经过变形的棋局;那么,在《城市系列》中,棋局被进一步地抽象了,许江只保留了其中的这只“手”。
许江:翻手、覆手弈棋的,棋手的手,象征着造成这些废墟的背后,造成这些历史的兴亡背后的那些历史力量。
当棋局抽象成历史之手的时候,许江对文明的忧虑已经跨越了东西方的界限。他站在人类历史的高度,思考着文明的繁荣与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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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江:这个老外滩这个景实际上是从今天的外滩三号那个发廊的一户窗,从这户窗看出去正是看到这个风景。
外滩造许江笔下的画布上,蒙上了厚厚一层恢弘的气势。传达出一种历经几个世纪的沧桑感,这种风景,与其说是许江“看”到的风景,不如说是他“思”到的风景。
许江:我会一次一次地到外滩,然后我自己在自己的画面前面有一次一次地仿佛重返这外滩,我在这里追寻着什么,直到有一天我在这里头突然发现了有一种东西满足了我对它的历史性的那种期待和需求。
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所以他的画面是不安静的,他用的笔触,用的这种色彩的层次,甚至是画面上很浓厚的原料的这种物质的质地感觉,都可以让人就是感到他的一幅画不是一个片断的一个记录,也不是一个瞬间的描绘,也是在一个对话的过程中形成了这样一种画面斑驳的有一种历史烟云在上面迷漫的这样一方景观。
在以北京为题的系列作品中,手的形象再次出现,却显示出不同以前的美学意味。在《故宫冬雪》中,手的形象突然消失,无尽的黑夜中只剩下孤独的故宫和无声的落雪。
中国美术学院副院长宋健明:他这时期读了大量哲学的书,读了一批国学的书,他大段大段背论语,背中庸,背大学,这个对他的思想是有影响的。
许江对历史的思考,从城市中的废墟,延伸到整个城市。他的作品几乎就是一个城市的俯瞰图。一位意大利艺术家看了许江的作品后说,你就像一只飞翔在城市上空的鹰。
许江是一个神秘的人,许江是一个沉重的人,许江是一个激情的人。当许江“远望”的时候,他也在被“远望”。很多人心目中,许江是个有点严肃的人。
中国美术学院副院长宋健明:我们经常拿他开心的时候就说他像五四青年,特那种,特五四青年感觉,特浪漫,然后那种大声地读诗是这么一个人。
中国美术学院副教授孙景刚:非常细致,很容易动感情,一讲激动的时候,还会掉眼泪,其实内心还是蛮坚强的。
在许江身上,始终涌动着一种中国知识分子所特有的激情,他知晓最前沿的学术思想,也触及最新的时尚脉搏。只不过,他用一种格调与时尚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有足够的内心力量固执地不去过分迎合,坚守着一份清醒和独立。
中国美术学院博士高士明:他是中国美院的院长,他也是画家,同时他又写了那么多东西,他是个写作者,而且他又是一个策划人,这么多的角色集于一身,这个是很特别的。
中国美术学院副院长宋健明:他有没有轻松的时候,他有,他唱歌也会大吼的,他一变成艺术家这个身份,面对画面的时候,他那一米守望,我们讲带引号的毛病就出来了,他很难有那种我们这边一些才子的那种玩笔的那种心态,很少的,他一定要在里头表达他那个精神。
当绘画不能完全表达他的感思时,许江拿起了另一支笔,去写。在《视觉那城》、《一米的守望》中,他总能从中国语言的丰富词库中精心挑选出那些属于他自己的字眼,准确地谈论他极敏感、极认真地思考过的那些关乎艺术、关乎品质、关乎文化、关乎中西的问题。
作为架上绘画守望者的许江,在被他成为“战壕”的画室中,种植了一方他生命中永远的葵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