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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文精华]：暖
央视国际 2004年04月01日 18:33
[网友：陈广颐]：开春了,最近的阳光特别多,长满了树的每一个毛孔,连窗外的锈迹斑斑的铁栅栏上锈红的质地也十分清楚。说真的,我喜欢并且享受这种天气,它让我充分的理解自由。尽管这和自由并无多大关系,但是它适合我,适合我此刻的心情，所以我爱它。
我一直在等待着一个开始,我并不认为我现在如愿的活着,只是在酝酿,在积蓄,再搜寻搭建我未来生命的砖瓦。象是一口井,唯独缺少让井灵动起来的一汪水。而我,渴望着幽静的水,作为我灵魂的载体，我终于承认,太多的感性占据着我,让我甚至可以摸到自己的影子,当光线爬满了整个睫毛,能让我回忆起整个童年。我极力伸张着自己的触角,我沉醉,我低泣,我拥有各种情绪,我热烈感受着生活强烈的鼻息.我不认为这是颓废的,我在很积极的继续我每天的生命,只是太关注生命的细节,太久注视生命的裂纹,相信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我只是想,像这样细腻的活着。我冷眼看这肢体的动作,从手指的弯曲程度到相触碰血管的张驰度,我拼命在想,在微妙中解脱。我一直坚信,一切尚未开始,一切都在等待一个契机,在不知名的某天,在或纯净或肮脏的任何地方,它将要发生。
很长一段时间,我感到世界是没有束缚的,不只是人,包括眼前的机器,那些植物,甚至车水马龙,在惯性的发展,在空间中存在,哪怕消失了,灰尘也漂浮于世间。是的,它们都将永远存在,一直在延续,只是换了本来的面目,改变了承受的载体。对于追求永恒的人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我们都希望事情是有结果的,在这过程中脱去沉重的壳,如果可以,我们将获得新生;如果失败,只能是折磨。 我在折磨自己,强迫每一个器官接受体内的我,我跟它们磨合,一步步的,它们成为我的傀儡,我听不到它们在哀号,看不到血泪在低淌,我在追求我的海市蜃楼。我忽略了,那本质上的美好,那行进中的斑斑点点的光彩。真正的苦难,我不曾有过,但却有真正悲哀,没有源头,没有来历的悲哀,没有眼泪流尽的空虚,只是没有安全感,没有暖的感觉。我相信,这并不是随着生命长度进行的,这些很早就存在,既不是争吵,也不是痛苦,在介于所有烦恼之间的空荡感,是一座空房子,没有家具,没有花草,风可以随意吹进,阳光可以随意照进,铺着厚厚一层灰。
我旁边的一株仙人掌在光的照射下,边缘露出嫩绿的颜色,然后向着细细的一圈黄,中间是墨绿,长得很是精致。我想它应该是心满意足的,仿佛在笑,迎着太阳眯起眼睛微笑。于是我也试着闭上眼睛,有东西穿越过来,无数的柔柔软软的,很体贴地布满我的眼,整个脸颊。我仿佛听到仙人掌的呼吸,这一刻,我的鼻子是酸的。不止是身体,连同通透的玻璃杯,连同咬过一口的蛋糕,我都可以随意依附,这是任何力量也阻挡不了的,它奔驰着,旋转着,它是勇敢的。真的不指望谁能了解,因为不必了解,各自的灵魂,不一定了解到边边角角才算欣慰,才能瞑目。当我走着,走过每一个目光,走过每一种美丽,走过每一次眼泪,我发现,我一直守着的,竟是深深的孤独。没有经历过沧海桑田,没有大彻大悟大喜大悲,我知道,因为我爱每样事物爱得太深刻，这是注定的,我逃不掉。
在我很早的记忆里,充斥了太多的繁华,那本应该是清澈的,流走了很多的宝贵的东西,我不知道那确切是什么,只能感觉到一种温暖逐渐远离,渐渐变成不属于我的一切。 都偏离了,一定是什么东西扭曲了,没有了什么热烈的明亮的色彩,连冷寂的灰黑紫蓝都不出现,剩的是大片的空白,寸草不生。就是如此,所以我害怕,害怕没有容身之地。 渐渐喜欢上了看许多汽车的尾灯在一起密密麻麻的闪亮,红红黄黄的烘托着一股温柔的暧昧,尤其是我在夜晚的公车上时,随着车身的摇摇晃晃,周围无数的明亮,不同于白天的赤裸,只是黑与昏黄的交错,陌生的目光都陷在黑暗中,我可以拽着栏杆长长的吁一口气,街边的灯箱,巨幅的广告牌,各种人的脸,任我恣意地看。每天的日与夜的交界,每个这样的时刻,我都异常清醒,会平静地幸福。因此,我会微笑。
我相信大多数人和我一样,每一段时期会有一段情绪,一种叫做状态的东西。我总会不自觉的沦陷入别人的情感里,随着朋友的喜悦而情绪高涨,象是潮水,而后又急急退去。我发现我快成了一个害怕触碰幸福的人,委屈的活着,压抑自己原本向阳的感情,我一直在埋葬,担心它们破土而出,因为看到死亡总是能让我比期待未来更感到安心,那种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我难免会睁着惊恐的眼,任何的手足无措我都隐藏的巧妙,可是,我仍叹息,我不觉走进了自己布的网,这种谨慎连自己都讶异.可能正是我没有经历现实的肉体的伤痛才让我的思想变得矫情,思考都要象花蔓一样弯曲的延伸,不加以控制就会拐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我的心总是脆生生的,总泡在水里,一半湿透一半干涸。或许是北方和南方的两种天气,有寒冷彻骨的冷漠,有温润如玉的轻柔,它们缠绕凝结却始终不屈服,我情愿冷若冰霜要么就象江南水轻轻的淌.虽然我的每一时刻都去想的细腻,但做的总是背离,拥有汹涌的爱却粗糙的对待。明明,明明我不是这样的,我眼里的影像全都是我深爱的人们,我总在靠近,却总有力量将我摔回。我是那么清楚,我的所有信仰所有呼吸所有身体发肤都因他们而存在,可是,就是那种不知何时到来的沉重击退了我。
站在悬崖边,脚下是海,迎面是风,我的双眼我的脸颊全都是泪,咸咸的液体流着滚烫的感动与迷茫,有领悟有颤抖,有激动有安慰。这种时候,我知道海可以终结,一切信念一切碎念的烦恼,我也知道,我永远不会。我情愿头脑里盘根错节,是他们给了我爱的种子,纵使它不开花,我想,它会是恒久的翠绿。
习惯很晚的时候面对文字,习惯一个人过滤每一件事情,习惯梳理别人的眼神,用我自己原始的方式。 有时候看小时候的照片,看以前的信件,看着短暂的过去,是刚刚起头的岁月。记忆的小溪流淌,越来越匆忙,不论是朋友还是自己,刻意装扮的不在乎的神情幼稚的自我怜悯。我告诉自己,我的年轻,我会变成河流,会变成浩瀚的海,我会有真正苍老的那一天,至少,我现在可以偷偷地娱人娱己。为什么,为什么我必须以一种面貌活着,应该可以放纵点笑扯开力气的哭. 这个闹的世界,没有什么算作是不正常，一切都乱的可以,这边是美好静谧那边是血肉交替,都在平衡着世界。人们时而喋喋不休,时而缄口不语,比我们强的我们心里忿忿地抗议却吐不出半个字;和我们一样的和不如我们的我们可以凑在一起,仿佛是姐妹兄弟,抱头痛哭后各自散去。每个人对自己有强烈责任感的活着,我从每个缝隙不断证明我在变得自私变得焦虑。 我拼命的守护着自己的那片家园,我残存的爱。 矢志不渝的捍卫我眼中心里重要的人。趁我还没有麻木没有世俗没有受到生活真正煎熬的时候砌起厚厚的城墙,保留力气有能力去包容去喜爱。我不敢说将来的皱纹里蕴藏着什么,每一个笑容是不是真的快乐,朋友是不是只能出现在大或小的屏幕上,找一个爱的人是不是难上加难。 但太精致的活是负担,太糙的活却没有颜面。我觉得大脑象下水管道,每天总会有污秽流进,再冲出,于是,只剩空空的壁垒。
每次,当我路过一座座高楼前,我总是想象着不久以后的自己的容颜。 我也会营营役役的过活.不会再自以为是的超凡脱俗,也不再没有心机地与人交谈,原来,有预知的改变更让人不安。 困惑一日日的加深,有些事情看来真是很难明白,我们的关系,我们的每个微妙的表情都被刻下来细细研读。怪不得,彼此的脸竟都有些僵,只喜欢有隔膜的生活有隐私的空间有忧郁的眼神有冷漠的心态有回报的付出。我们就是这个样子的,再单纯的人只是相对的,当周围变成了一个大的露天垃圾场,谁都不用屏气掩鼻,大家创造了不洁的环境,恶臭的味道来自我们身上。不会再有羞涩,但仍有欢乐存在着,因为不论是谁都遭受着污浊,没有谁芳香扑鼻,也就不会心存妒忌。我也愿意相信,再邪恶的地方也会有美好的角落,有彼此怨恨仇视也会有温暖的相爱。统统存在着,谁都没有顾虑。有时候,我会忘却,在某个时刻,自卑不见了,失望不见了,恐惧感没有了,任何沉重都化作青烟,散了。我的笑容会比阳光还明亮还温暖,同样,逝去的,比闪电还快。所以,我会认为我在扭曲,觉得这么活着有瑕疵,但又无法企及光洁入玉的生活。更恰当的形容,应该是窝囊。
我印象中不少的人跟我说世上没有永恒,越是美的事物越容易消失。对此,我深信不疑. 我明白昙花一现的道理,因此,我惊惧时空的变迁,害怕看到物是人非的场面。空间的错位,感情的挪移让我不断地质问自己质问生命。我想我仅仅可以接受四季的更替草木的枯黄。其实我可以按照本来的年龄看待,没有人需要我去思考些什么,没有什么逼迫,无非是想,在不再是孩子的关口不停地去想,说不定我还要庆幸,在我还是个头脑自由的人以前我有这种资格,没有人跟我计较什么,也许,这是我人生唯一可以不分轻重叫嚣的阶段。 现在,我还可以无耻地说一声,我还小。如果拖着一副成人的躯壳,装的却是孩子的思想,悲伤可能少些,事情在他眼里会是简简单单。我羡慕有的人能旁若无人地高歌,大笑甚至痛哭,我做不到。我害怕在众目睽睽之下流露我的情感,我渴望着别人叩响我的门又担心被人看透,我总是感觉卑微,我谨小慎微地唯唯诺诺地步步为营地活给别人看,努力塑造出一个尽可能完美的形象,同时,我避免张扬,关切,询问,我不自觉躲着,混杂在人群里才能使我安定并且温暖.我磨灭着会让人注视的棱角,蹑手蹑脚走在墙边,生怕沾染上陌生的目光,在我看来,那些仿佛比山石还沉,我回头不过气来。 积淀下来,我心里就算有喷薄的火焰也难以穿透着厚重的冰川了。
天气愈发地暖和,多少带来欣慰和淡淡的快乐,可以维持很久。 这个季节,有种忙碌的舒服,每天心头上会萦绕着许久的柔和。 风也小了许多,我的脸上不再是龇牙咧嘴地皱眉抱怨,醒来看到刺眼的光线心里满足得不得了,这就是我努力找寻的轨迹,是宁静是淡定,甚至有种莫名的骄傲。日子在我手中涂涂改改竟也重回想象中的模样。 在夜晚,打开窗子,吹进来的空气是有味道的,浓浓的布满了各种植物的食物的从容的气息,缓缓地从纱窗的每个小孔渗入进来,只是微微的凉。呼吸一大口,可以卸下一天背负的疲惫。
我只是看着,看着巷口大片的黑暗,心里却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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