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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电视  

  1993年春节刚过,我在《中国广播报》办公室接到一个电话,是当时在电台《午间半小时》工作的崔永元打来的,“小白,我的同学在电视台要办一个新的节目,挺缺人的,你过去帮帮忙怎么样?”

  这不是一个什么重大的抉择,因此我一口答应下来。

  在当时的北京新闻界,干好本职工作之余到别的媒体帮帮忙正开始成为时尚,再加上那时总感觉有多余的精力可分配,尝试点新东西总是好的。没人会知道接了电话爽快的答应会让我今后的生活发生大的变化,一个简单的决定让我走上一条与以前不太相同的路。

  接下来和《东方之子》的制片人时间联系上了。当时的栏目还不叫《东方之子》,只知道是一个人物栏目,我的任务是去这个栏目当策划,也就是帮助主持人设计一些问题,一起和其他工作人员进行人物分析。我不认为这很难,因为在几年的报纸生涯中,我也采访过好多人,再加上自己觉得这是一个副业,不可能把宝押在这个栏目上,因此心里几乎没有什么负担。

  时间很慎重,一个上午,他来找我,我给他拿了几篇我过去采访人物的文章,时间仔细看过之后,拍板,你来吧!

  2月底,我去时间他们的大本营,当时他们一些人在北京亚运村的一座办公楼里租了一大套房子,为节目的开播作准备。大大的客厅被改造成演播室,两张凳子固定了采访人和被采访人的位置,其他人住在另外屋里,很有点小成本家庭作坊的意思。这就是《东方之子》刚刚成立时的情景。

  刚一进屋,时间把我介绍给大家,我的年龄在那儿摆着,和“策划”这个职称似乎有点距离,我看得出屋内人士脸上那种不太信任的神情。正好我的一位大学同学在场,更是惊讶而直爽地喊道:转了好几圈,我以为找的是个老头呢,原来把你找来了!

  我并没有感到尴尬,因为毕竟年轻还有些不知深浅,加上制片人时间和我谈话的时候,淡化了我的工作职责,也没有把太大的工作压力给我。

  工作就这样开始了,当时的主持人都已到位,包括《工人日报》的胡健大姐、社科院的陆建华以及另外一位女学者,在他们的面前,我更是感觉到,我将把自己的服务工作干好……就这样我也慢慢地上了路,白天在报社正常工作,晚上和周末与未来的东方之子们打交道,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记不清是哪一天,时间找到我:“后天你出差去山东,采访一个企业家,你做一下准备吧!”

  我一时有点懵,什么,我去采访,没有搞错吧?

  没有,时间的态度很坚决,也没有作什么解释就走了。听了这个安排,当时组里的摄像赵布虹倒是来了个预言:刚开始人们可能会不习惯你,不过你会慢热的,能行!

  我肯定不是千里马,但就在这一位又一位伯乐的督促下,半推半就地上了电视路。

  在去山东的火车上,我和同事聊天,信誓旦旦地对自己来了个设计:我要做一个不穿西装的采访人,至少领带是不能系的。但计划没有变化快,到达山东济南,采访开始前,时间看到我一身休闲装束,便临时给我借了一件西装,领带也打了上去,当时瘦骨嶙峋的我终于穿上一个宽大的西装,晃晃荡荡地开始了我的第一次电视机采访。想休闲一点的梦想没有了一个好的开头,以后几番挣扎几番被领导训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步一步走上西装革履之路,虽然别扭,但一句“要对观众尊重”就慢慢打消了我的自由设想。

  由于《东方时空》节目将在5月1日正式开播,因此我这次到山东采访的对象是济南钢铁厂的厂长马俊才,一个“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最初和电视的磨合于我不是问题,既然不懂电视我也就没了镜头感、摄像机在哪儿的顾虑,摄像师跟我说:“你只管像平时一样采访,别的事由我管。”就这样,我的第一个电视采访完成了。

  在栏目开播前,要为自己的栏目设计一句广告词,当时没有多少精雕细刻的时间,编导在机房外我在录制间里,现上轿现扎耳朵眼,第一句“浓缩人生精华”在我脑海中跳出的很快,大家也一致认可,而第二句就多少有些周折,一句一句地抛出一句一句地否决,直到“尽显英雄本色”,大家才松了一口气。于是从第一天节目播出起,“浓缩人生精华,尽显英雄本色”这句《东方时空》栏目的第一个栏目广告就开始每天和大家在早上见面。直到后来,随着《东方时空》节目“平视”概念的增强,加上栏目广告词一句才最好,终于有一天,“尽显英雄本色”这句话和观众告别,《东方之子》栏目和“浓缩人生精华”紧密为伴,这句话也成了栏目的一个标志。

  那时的我自然也没有太长的设计。1993年5月底,我接到制片人时间的电话,问我想不想调进中央电视台,我没太考虑就拒绝了。“做电视”是副业这种概念在我当时的头脑中还是根深蒂固的,再加上当时在广播报,我正筹办着一张新报纸《流行音乐世界》,报社内部也把这件事当成了重点,甚至创刊号各个版的内容和样式都设计出来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也专门为此开了会,台长也讲了话表示支持,在会上“高举起流行音乐这面大旗”很给人一种振奋。能把自己的爱好变成自己未来的工作,对我来说自然是件快乐的事,欣喜之中,觉得自己电视到底能做多久,心中没底,于是就拒绝了时间的好意。

  但走进电视看来还是我的宿命,过后没多久,已经呼之欲出的《流行音乐世界》在当时一种对流行音乐依然不屑的氛围中,被某位领导判了死刑。寄托了我的热情和理想的梦碎了。我立即有了万念俱灰的感觉,好吧,走。这个念头一出来,最后走进电视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也曾有人问过我,假如那张报纸办下来,你和电视说再见不会后悔吧?我想不会的,一来人生没有假如,二来每条路都会有不同的风景。走上办报之路自然会依照另一种规则欣赏着路边的景致,也会有挣扎,也会有快乐,也许今天的自己会在那样的一条路上寻找到另一种成就感。

  可最终,我还是成了彻头彻尾的电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