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曾经在点评的时候说过，唱歌音乐是主要的，歌词地位并不重要。从最大的善意理解，我想他的意思倒未必是否定歌词，而是说文字本身有其阅读欣赏的渠道，若在歌唱中将音乐与文字结合起来，那么音乐表达的东西应该更丰富、更有决定意义。
并非没有事例佐证。许多人都听过《龙的传人》这首歌。据说这首歌在大陆的首唱者是杨洪基，杨老师大名鼎鼎，那个声音独一无二。有的人听说此事后吃了一惊，他说想象不到这首歌能用美声的唱法唱出来。在我不太准确的记忆中，杨老师的演唱版本我似乎听到过，还不错。当然几年前又出了王力宏的版本，这个我听后觉得惨不忍闻，但有些小孩子喜欢。你看，同样的歌词，不同的音乐演绎，效果大不相同。
但这个理论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很多时候我倒觉得得颠倒过来。尤其对现在的民族唱法而言，歌词可能要比音乐重要。仔细比较一下，我们可能会发现这样一些特点，你看那些通俗歌曲，题材面可能窄了些，但叙事比较个人化，很亲切随意。原生态的更是如此，大多寥寥几句，事情说得非常简单，歌词非常质朴。然而到了民族这一块问题就出来了。现在的民族唱法都绷着架子在唱，这种唱法对歌词的要求就很值得推敲。如果像通俗那么随意，民族的架子放不下来就不行。打个比方说吧，唱《对面女孩看过来》这个歌，要是用民族那种绷着劲的唱法唱，早把女孩吓跑了——不，笑晕过去了。像原生态那样简单质朴呢，有些作品的歌词倒是这样在做，想追求一种乡土味，不过声音修饰性太强，和原生态一比，就露出浑身的不自在。
歌词是要传达感情的，而里面一定要有信息支撑。不是写我爱你，就是我爱你了，不是写台湾啊宝岛，就表达两岸统一之情了。尤其有人这样写了之后，后面的人最好别前赴后继。所以这真是个难事，歌词太抽象华丽了，就显得空洞无物，大而无当；太朴素直白，唱法又不允许，降不下身段。听了不少青歌赛的民族唱法歌曲，最大的感觉就是打动人心的歌词太少，不知道里面要说些什么。加上唱法的问题，我几乎要怀疑某些歌还是不是歌。
和余秋雨一样，文化名人吴晗也曾瞧不上写词，当然他说的是戏词。吴曾应邀为某部戏写词，开始觉得手到擒来，三下五除二就交上一稿，但演员们根本没法唱。等坐下来一研究，吴晗才惭愧地发现自己对词的理解太浅薄了，只好认真和演员们一字一句地推敲，最后才定稿。民族唱法走到今天，诟病良多，唱法的问题暂不论，歌词起码是个重要因素。但到今天，连余先生这样的人仍对歌词不太重视，可以想见，民族唱法的路还远着呢。
文/宁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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