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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地理 > 难忘秦岭十二日 > 日记本 > 正文

《佛坪十日行(续)》作者:苏合检

央视国际 2004年11月16日 16:09

  从西河至三官庙,在地图上看似乎很近,实际上,矗立在两地之间的是一道海拔近2000米的山梁。而更糟的是,这座山的坡度大多在45度以上,局部甚至达到70度,且坡面腐叶遍地,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滑倒;而林立着的竹签,可能就在你倒下的一刹那戳你个窟窿(可怜陈柳正是如此,哀悼之)。无奈我们只好带上手套躬着腰四肢着地,一步一步徐徐地往上蠕动。天有不测风云 。在半山腰,我左脚旧伤被触及复发,痛得我紧闭双目直咬牙,急切需要休息。可爬了半天竟找不到一处可以坐下歇脚的地方。无奈我只好继续一路披荆斩棘,为后来者开路(其实也仅仅是将一些比较危险的松动的石头移开或将立着的朽木推倒)。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成阶梯状的能坐的地方,我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也不去管垫在屁股地下的是什么东西了。后面的队友陆续的到达,也都累得不成样子了。正值午餐时间,我们就在此地解决了。填饱肚子后,我用绷带将脚缠紧,没办法呀!即使脚废了也得继续前进,要不就得呆在这吃竹子了。正在大伙儿稍微缓过气来的时候,李记者的一生凄厉的尖叫,让大家顿时更加清醒,猛地发现我们正坐在一遍布蚂蟥的地面上!看来得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于是上路。走了一会儿之后,左脚又开始不争气,一个劲的痛,似乎在求我停下放它一马,无奈的我仰天长叹,我站着不行,跪着走还不行吗?就这样,我站着走一会儿,又跪着走一会儿,总算是不掉队了,可我确实无力去掰朽木了,这一点让身为先锋的我颇为惭愧。

  到达三官庙的那一刻,大家不禁欢呼,从未有过的兴奋,身上的倦意也一扫而光,我亦有从鬼门关走回来的感觉。路过曾周墓的时候,我长久驻足,深深缅怀这位秦岭英雄——我们这一干人都当以他为榜样。

  在保护站安顿好之后,左老大进行了组员的大幅度调整。我由于脚伤被分在后勤组。后勤组亦不轻松,尤其是当晚半夜下起了毛毛细雨,将白天挖好的灶和拾好的柴打湿,以至于第二天我起来盯着可以说是充着泥泞的土灶只有干瞪眼的份儿。没办法,后勤组三人中,好像注定要我来接生火这一份苦差(确有人吹捧我为“头号火夫”)。我当然义不容辞。经过近半小时努力,终于将土灶烘干,凭借半截蜡烛将火生了起来。其间用一硬纸不断鼓风,同时将湿柴置于灶后烘干。嘿!我还抽空去会了一阵周公。解决早餐之后,天气放晴,本以为生火将会变得很容易,可事实正相反,我们从中午11点奋斗到午后两点多,等到将“午后饭”做好时,却早已饿得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晚上一群人去吃农家饭,不用说,自是饱食一顿。这餐饭中最值得回味的当数农家自酿的浓香的玉米酒。

  整顿了两天后,我们开始向三仙峰监测点进发。路也挺难走,但比起西河到三官庙那段路,只算是小菜一碟。值得一提的是,中途我们放下行李到三仙峰游览了一番。三仙峰并不算高,之所以闻名在于她的险峻,在于她提供的辽阔的视野,让我们得以毫无遮掩的饱览群山,得以感受这一片土地的壮美。

  三仙峰监测点的房子很小,里面早已挤着七个人,有作样方的,有研究羚牛的,是正牌的研究人士(当然不是侧面说我们冒牌,我们是业余的)。这里湿气很重,且取水困难;海拔很高,我们预料米饭可能煮不熟,只好借他们的高压锅来解决了晚餐。听他们说每天晚上都有几只羚羊来这里兜风(是厕所里的尿吸引它们来的),很有规律。我们当然非常兴奋,至少我们一路过来除了几条毒蛇和一只猫老鼠之外,还未曾遇到过什么动物,而现在注定可以一睹羚牛的风采,怎能不高兴呢?

  夜里九点左右,小王(就是研究羚牛的那个人)撒着小腿跑回来,嘘嘘地叫我们停止说话,羚牛来了!我们迅速在门口一字排开,等待着这几位贵客的到来。过了好一会儿,我们终于听到了“沙沙”地声音,也许是人多汗气太重,三四头羚牛一直呆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不敢过来,好在有一头小的似乎天生不怕虎,大摇大摆的朝我们走来,数支手电一齐射向它的眼睛(据小王说,射向它眼睛后它看不到我们的),同时,数部相机亦一齐闪耀,“喀喀”声不绝于耳,这小牛不时地抬头看我们这边,好像很配合我们地拍照,它就这一副傻相竟谋杀了不少胶卷,不亚于歌星登台那一刻。

  次日,我们又开始了征程,向最后一个扎营点光头山的大葱坪监测点进发。因为只是沿着山脊线行动,路很好走,但有些地方很危险,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翻下山崖,葬身谷底,成为永垂不朽之秦岭英雄;

  大葱坪监测点的房子无人居住,早已破烂不堪,屋里四壁透风,尤其是屋顶,一抬头便可看见天空中万朵白云。我们不得不给它装修一番(其实也仅仅是在屋顶盖上一层塑料布防雨而已)。

  到达的当天下午,我第一次参加了生态组的工作,就近取了一个20×20m的样方,统计里面的巴山冷杉和秦岭箭竹的数目。熊猫组的队员则跟着向导到光头山的北侧活动,但仍未有进展。

  翌日,新组建的鲁班峰攀登队出发,我是其中一员。一个极为不利的情况是当天雾气极重,十米以外的东西一概看不见。据向导说,这种天气下,一般是不宜出山的,言下之意,就是我们这次行动将比较危险,当慎之又慎。虽然如此,我们仍用双脚感受到一路上的美景,神似的龟石,开阔的草甸地带,遍地花儿,尽现脚下。最兴奋的,还是在我们潜伏着观察羚羊的时候,一只白肩雕忽然在雾海中显现,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我算是看到了我最喜欢的动物之一——雕,感到从此人生将更加完整。

  中午12:00左右我们首先到达了鲁班峰监测点。房子很新,显然是新建不久,一想起我们所驻扎的营地,就无限惋惜当时怎么就不把营地选在这里。解决午餐之后,我们继续前进,不一会儿便攀至峰顶。大家欢呼胜利,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矗立在我们脚下的,是海拔高达2904米的高峰,如果不是大雾弥漫遮掩了我们的视线,我们足以傲视群山,因为这是制高点。然而我们并不埋怨大雾,正是她给我们营造了仙境般的气氛。不信且听我慢慢描述:山高风大,再大的雾总有被驱散的那一刻,而就是这一刻,周围的山从模糊缥缈到身披金色阳光,宛如昙花一现,我们的相机还未来得及捕捉这一刻,美景又瞬间被大雾覆盖。谷底的云气一股股冉冉升上来,让我们有如腾云驾雾一般。奇怪的是山脊南北两侧的雾并不是同时被驱散,而是交替进行,两侧美景交替显现,美不胜收。惬意至极,迎着扑面而来的柔和的风,我的身体放松到了十天来的极至,倦意亦乘机而来,找了块大石头,侧身躺下,在云端上,不知不觉便又与周公相会去了。

  不多久便被叫醒,美梦夭折,我不免有一丝的怨气。拍照留影完毕后,我们原路折回,途中雾气终于散去,我们得以看到号称世界上最大的石瀑布(向导如是说),的确壮观宏伟,石瀑布下的山谷里活动着一群羚牛,我们粗略数了一下,大约25头左右。还有两只斑羚忽地从一大石下蹦了出来,回头看了我们几眼,正好进入我的望远镜的视线,让我颇为得意,毕竟我是这一干人中惟一一个能仔细观察到斑羚五官的人。

  或许是过于兴奋,也或许是我过于相信鲁班铺的路,我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又跌坏了左脚,好在马医生带了云南白药和绷带,要不我可能就得呆在鲁班寨当野神仙回不来了。

  熊猫组还是运气不佳,还是找不着panda,但凭着队员们的努力还是有不少收获,他们发现了最近几天的panda活动痕迹和粪便。

  八月十二日,我们折回三仙峰。路上,我走在向导与大队中间,向导速度很快,我由于左脚残了追不上,但后面的大队人马速度实在太慢,渐渐的我就成了孤独行军,四周静悄悄的,我无意间发现自己迷了路,心中不免有些慌张,而弥漫的大雾又让我无法辨认方向,胡乱走了许久,我爬上一制高点,将一手套挂与树上留作标记,然后拿出望远镜,静下心来等待雾气散去,观察地形。

  老天爷终于给了我机会,大风驱散了南坡的雾气,我看到了熟悉的三仙峰,刹那间备感亲切。后来得知我走错的路正是通往凉风垭的。嘿!老天爷跟我开了个大玩笑。

  八月十三日,我们到达凉风垭,未损一兵一卒,整队人马安全返回。

  (完)

(编辑:红立来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