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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历史故事 施琅篇

  十三年里卧薪尝胆 终于再次奉旨征台

  清朝康熙年间,有一位威震海疆的独眼将军,他就是率军讨平台湾郑氏集团,实现中国大一统的施琅。今天请听由毕福臣编写、———播讲的《台湾历史故事》施琅篇第四集:十三年里卧薪尝胆,终于再次奉旨征台。

  上一集讲到,在清廷和郑经的两次和谈破裂以后,施琅及时的给朝廷上了两份奏折,他提出了一套完整的攻台策略,主张用武力荡平台湾。可是在当时,施琅的这些远见卓识不仅没有得到朝廷的重视,反而被某些人讥讽为“喜功好事”,“欲报私仇”。掌握着朝廷实际大权,以鳌拜为首的一些人,则以“海洋险远,风涛莫测,驰驱制胜,计难万全”为理由,根本没有把施琅的奏折放在眼里,又怕他在福建妨碍朝廷与郑氏的谈判,就以“询方略”为名,将施琅召入北京。

  话说清康熙七年,就是1668年,施琅到了京城北京。出乎施琅意料之外的是,朝廷并没有再征询他的攻台策略,而是任命他为内大臣。这内大臣纯属闲职,按清朝当时的制度,除了按时上朝外,没有什么太多事务性的事情要做。这对大半生打打杀杀的施琅来说,起初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他无心去欣赏那美丽的皇家园林,也没有心情去逛那繁华的前门大栅栏,整天闷坐在福建会馆里。他想不通朝廷调他进京来作什么?直到后来听说朝廷拆撤了福建水师,大小舰船具毁,降清的原郑军将领都被分发到内地各省去屯垦,以显示无意对台用兵,展现和谈诚意。施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怕他在福建碍手碍脚,不利朝廷与郑氏和谈。然而,施琅心里清楚,郑经不过是借与朝廷谈判,讨价还价之机,巩固自己在台湾的权势,凭着海峡天堑,只要朝廷不对台用兵,他就可以偏安台湾。想到此,施琅仰天长叹,杀父害弟之仇何日能报!直到几个月以后,他的家眷也被接进京城,托人在景山后街买了一处旧宅子,添置了几件旧家具,总算安了个家,心情才稍微好些。

  负闲在京的施琅其实并没有闲着,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施琅整日里在朝中走动,免不了要和那些王公大臣们打交道,有让他敬佩的,也有让他厌恶的,时间一长,他已经结识了不少亲朋好友,上自内阁学士富鸿基、李光地,下至内廷侍卫吴启爵等人都成了他的挚友。后来还和富鸿基成了儿女亲家。和李光地因为又是福建同乡,两人交往也日深。施琅佩服李光地安国兴邦的满腹经论,李光地也很欣赏施琅的性格和一些攻敌策略。随着两人的交往密切,了解加深,李光地深为施琅情系台湾,志在攻取所打动,大服其谋略。他称赞施琅“素不多言,言必有中”,“说出几句话来,果然有精彩,也非寻常”,“说出一句,便有一句用处”。一个人讲话能得到内阁大学士李光地如此赞美还真是不多见。以至于数年后,李光地敢在康熙皇帝面前极力推荐施琅挂帅征台,一了他的心愿。吴启爵虽然仅是内廷一名侍卫,但此人极具外交才能,施琅复出,奉命回福建率军征台时,吴启爵是他从北京带回福建的少数几个人之一,在攻占澎湖以后受施琅派遣多次赴台与郑氏谈判。这些都是后话,说明什么呢?说明任何人要想成就一番事业都离不开朋友的相帮相助。正所谓“一个篱笆两个桩,一个好汉两个帮”。施琅在京的十多年里结交了许多有真才实学的人成为朋友,为他日后的复出,获得康熙皇帝的信任,一举攻克澎湖,统一台湾,奠定了一个很好的基础。

  依施琅的性格,他是什么事都不甘落在人后的,在京城时间久了,他发现自己除了攻敌策略,还能够滔滔不绝的讲出些头头道道以外,其他的学识和那些满腹经纶的内阁大学士相比,确实相差不少,这促使他决心读史。因为他知道史书是前人留给后世最宝贵的财富,前车之鉴,后人之师。施琅少年时曾就读私塾,天资聪明,只是后来弃文从武,一直戎马倥偬,无暇读书。现在正好有的是时间此不可以读书,也可以静下心来回顾自己的前半生所作所为,领悟人生真谛。守在京城,身边又有那么多大学士,要读书那还不容易。很快一套二十一史摆在了施琅的书案上,有人也许要问了,怎么是二十一史呢?中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是西汉时司马迁所著的《史记》,记载自传说中的黄帝至汉武帝,共三千多年的历史,以后凡正史均由后朝人修订前朝史,这二十一史便是明朝嘉靖年间校刻的史书,在宋人所称“十七史”外,再加宋、辽、金、元四史,合称二十一史。

  除了每天例行的上朝以外,施琅的大部分时光是在翻阅史书中渡过的。几十年的戎马生涯,丰富的人生经历,让施琅对于历史上的人物、事件,经验教训有了更深刻地理解和体认,一些名臣的事迹对他内心产生深深的触动。施琅常把自己的经历和春秋时期的伍子婿相比,伍子婿的父亲是楚国的大夫,楚平王七年他的父亲和兄长被楚王所杀,伍子婿含悲逃往吴国,后来帮助阖闾夺得吴王位,伍子婿作了吴国大夫,整军经武,国势日强,不久攻破楚国,伍子婿鞭尸楚平王,以解杀父弑兄之仇。伍子婿这种鞭尸行为被司马迁视为“无天道之极”,“怨毒之于人甚矣”,而伍子婿后来被吴王赐剑自杀,不得善终。历史有时候往往就那么相似,施琅在历史上找到了一个与自己经历相仿的人,对旧主同怀深仇大恨,立志要给父亲和弟弟报仇的施琅,他该如何处理与郑成功的杀父弑弟之仇?施琅的内心受到的触动可想而知。历史就象是一面镜子,施琅终于有所感悟,这从后来施琅率军统一台湾以后,对郑氏后人采取不杀,以礼相待,并且亲祭郑成功亡灵的事实,不难看出施琅已经把个人报仇事小,国家统一安定事大放在了首位,处理的十分得体,比伍子婿采取的办法明智的多、高明的多,这种虚怀若谷的心境,不能不说与他十多年的潜心读史,静化心灵有很大关系。

  施琅以知天命之年,还能够认真读史,举一反三,吸取精华,反省自己,不能不让人十分敬佩。连内阁大学士李光地都评价说,施琅“朝退休闲,鉴古今成败及名臣言行可法者,一一诸胸中,一时贤公卿习与交游,皆啧啧称道有却榖儒将风”。可见施琅给人的印象已经判若两个人。

  施琅在众多的历史人物中,最佩服的人要算是唐朝的名臣陆贽陆宣公,他熟读陆贽的一些奏折,爱不释手。施琅佩服陆宣公的奏议从不假人手,都是肺腑之言,言言切中要害,耿直犀利。陆贽在唐德宗在位期间曾任翰林学士,后来官至宰相。在陆贽的所有奏疏中影响最大的当属对《奉天改元大赦制》的改写,当时发生了四个藩镇的节度使发动兵变,自封为王,首都长安为朱泚占据,唐德宗仓皇逃往奉天,陆贽跟随德宗皇帝左右。面对乱世德宗想通过更改年号和大赦来扭转时运,陆贽认为赦书在国运危亡的关头,赦书应当深刻自责,以获得天下人的谅解,而中书机构起草的赦文四平八稳,缺乏诚意。在与德宗皇帝的几番论争后陆贽对赦文内容作了重大修改。一方面用严厉的措词做深刻的反省和自责,另一方面对参与叛乱的人采取宽大政策。这篇赦书发出后在将士和平民百姓中产生了巨大的震撼,消除了人们对朝廷的怨恨,瓦解了叛军的意志,半年后就收复了京城,全国趋于安定。

  从这篇赦书中,施琅看到了诚意可以感动上苍,宽大为怀可以争得人心向背,民可以浮舟,也可以沉舟的巨大力量。正是受到陆贽这篇赦书的影响,施琅在日后率军攻占澎湖以后,采取宽待降兵,救治伤残的政策,他还向台湾岛内传达了“当日杀吾父者已死,与他人不相干,断不报仇,不但不杀台湾人,若郑家肯降,吾亦不杀” 的信息。顿使台湾郑军军心涣散,人人思归,施琅率军顺利进占台湾全岛。他的这些作法与当年陆贽的赦书效应真可以说是异曲同工。施琅从读史中获得了无穷的智慧和力量。

  每个人都要在历史的长河中走一趟,留下自己的足迹。施琅在浩瀚的历史记载中,看到许许多多对民族、对国家、对社会、对地方发展有过贡献的人,成了流芳百世的千古人物,让人永远崇敬、怀念。而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则留下了千古骂名,让人永远厌恶、鄙视。前人之事,后人评说。施琅心里清楚,郑成功终究会在将来的史书上留下一笔,其中必然要迁涉到自己,那么自己要给后世留下一个什么名声呢?这是施琅在读史的时候常常萦绕在心头的一件事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施琅对自己将来留在史传中的形象以及评价十分在意,他明白将来在有关史传中会留下怎样的记录,都和自己现实中的一举一动密切相关。施琅在率军攻占台湾的时候,不能不想到自己的报仇之事,只是他处理的十分得体。施琅也许想过,如果为报仇在台湾大开杀戒,或者逼迫郑氏走投无路去自杀了断,自己可解心头之恨,但这样一来在某种程度上无疑成全了郑氏,使他们一门有了忠臣孝子之名,而自己很可能就要背上杀害忠臣孝子的骂名。与其如此,不如忍一己之恨,保全自己和家族将来在史传中的名声和形象,此不更有价值,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事实证明,施琅的这种痛苦的选择,顾全了大局,于国家与自己都有大利而无一害。很显然,长期的读史,使施琅静化了心灵,消除了暴烈之气,在最终不杀郑氏的问题上起了潜移默化的作用。这也正是施琅的可敬之处。

  施琅在京城期间,读史之余也常到福建会馆走动,那里是在京的闽籍人士齐聚的地方。泡上武夷山的大红袍,聊起家乡事,只有在这个时候,施琅才能敞开心绪,倾诉衷肠。他的每次到来,人们都要不时的向他询问有关对台海局势的看法,人人都知道琢公,就是施琅,这是他的大号,人们习惯称他为琢公,最不能释怀的就是台湾,这到不仅仅是因为都知道施琅与台湾的郑氏有杀父诛弟的大仇,而是因为都知道琢公早就给朝廷上有《边患宜靖疏》和《尽陈所见疏》两份奏折,自有一套解决台湾郑氏问题的办法。那时侯,康熙皇帝还只有十几岁,朝廷内主张对台湾采取招抚政策的人占上凤,施琅是空有宏图不得施展。每到这时候,谈起平海方略,施琅凭着长期海上征战的经验和对台海局势的了解,都如数家珍,指画明悉,凡征战事宜、台岛气候、潮汐、险阻要塞、郑军部署等等,了如指掌。可见施琅在京期间,始终在关注着台湾郑氏的一举一动,凡福建到京人士他都要详细询问有关台海往来的各种信息,用心可谓良苦。

  施琅在京供职期间,清朝边疆局势一度风起云涌。清康熙十二年,就是1673年,发生“三藩叛乱”,那是已经降清,被封为藩王的吴三桂、尚之信、耿精忠等人发动的联合叛乱。在台湾的郑经应吴三桂、耿精忠之约,乘机率军西渡大陆,重建金、厦根据地。福建各地再次陷入清、郑之间的争夺战。时有福建晋江人士曾炳到京会晤施琅,谈起郑军在福建围攻郡邑,东南一带为之震动。施琅感慨家乡烽烟又起,生灵涂炭,声泪俱下,歔欷扼腕,叹曰:“逆之巢穴未毁,终成边患”,这是施琅早就料到的事。他说:“每念及此,寝食难安,一日未忘歼敌也”。可见施琅在京期间时时刻刻心系台海局势,念念不忘台湾问题的解决。

  俗话说:“时势造英雄”,历史上任何一个英雄人物的出现都离不开当时的社会大环境。施琅虽然早有讨平台湾,统一中国之志,但是在当时的朝廷内部,主张对台湾郑氏采用招抚策略的人占多数,即使康熙皇帝在清康熙八年,就是1669年亲政后,年仅十六岁的玄烨虽然很欣赏施琅的平台方略,对施琅率军收复金、厦大加褒奖,可是因为受到当时清朝没有足够的海军,内地尚有若干股反清武装未除,以及后来的“三藩叛乱”等因素牵制,在对台用兵的问题上没有采纳施琅的意见,对台湾郑氏仍采用招抚政策,这大概也是施琅在京期间精神苦闷的重要原因。好在施琅是一个意志十分坚强的人,他不但没有就此沉沦,反而一面潜心读史,总结自己一生的经验教训,修身养性,增进学识;一面结交朝野贤达,关注台海局势变化,为自己的复出创造条件。施琅,当时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能够有这凡作为,正是他的可贵之处,让人可亲可佩。

  从清康熙十二年到十七年,就是1673年到1678年的五、六年间,清军和郑军福建闽南沿海展开多次战斗,双方互有胜负。到后期郑军退回金、厦,凭海固守,与清军形成隔海对峙的局面。清康亲王杰书、闽浙总督姚启圣先后多次派人招抚郑经,劝说他退回台湾,许以澎湖为双方通商地点。而郑经深知离开大陆,不可能长期偏安台湾,所以就来了一个寸步不让、寸土必争,坚持必须以海澄为双方的往来地点,致使谈判都无果而终。

  随着“三藩叛乱”的逐渐平复,郑经成了清廷的心头大患。在对郑经一再招抚失败后,清闽浙总督姚启圣奏请朝廷,从三个方面向郑军采取攻势:在军事上,重建福建水师,调在洞庭湖大破吴三桂的万正色任福建水师提督,准备攻取金门、厦门;在经济上,对福建沿海地带重新实行“海禁迁界”将居民向内地迁十至二十里,对郑军实行全面封锁;在政治上,除郑经一人之外,对郑军大小将领、官员,以至士兵、平民,展开大规模的劝降活动。在这一连串的攻势面前,郑军形势越来越不妙。清康熙十九年,就是1680年2月,清军连克海坛、厦门、海澄,郑经在沿海各岛被清军收回,一败涂地,仅带一千余亲随退回台湾。这年底“三藩叛乱”彻底平息,清廷取得了在全国的统治地位,“康熙盛世”已经显露出来。

  施琅从48岁进京,为了能实现讨平台湾的夙愿,可以说是卧薪尝胆,等待时机,这一等就是十三年,直到61岁。那一年是清康熙二十年,就是1681年,清廷为谋求全国的大一统,在对郑经招抚条件一再放宽,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以后,郑经为了自己小集团的利益,抱着“宁当鸡头,不当凤尾”的心态,仍然拒绝清廷的和谈条件。然而,郑经自福建撤回台湾不久,就一命呜呼,台湾内讧又起。清廷看到了平台时机的到来。

  就在康熙选择率军进攻台湾的主帥时,由于内阁大学士李光地和时任福建总督姚启圣的大力举荐下,施琅终于获得康熙皇帝的信任,重披福建水师提督的战袍,加太子少保衔。命令他返回福建,相机进取台湾。临行前康熙皇帝亲自接见赐宴施琅,这也是施琅十三年里第一次单独面君。面对如日中天,年仅二十八岁的康熙皇帝,施琅眼含热泪详陈平台策略,对康熙的询问,对答如流。最后,康熙语重心长的说;“平海之议,惟汝予同,愿努力,无替朕命!” 。从这短短的数语中,施琅已体会到康熙对自己的了解之深,期望之大,十几年的含辛茹苦还算得了什么?这一年的十月,施琅风尘仆仆的赶回福建。

  欲知施琅怎样率军攻台?请你明天接着收听本台的《台湾历史故事》施琅篇第五集。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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