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历史故事 施琅篇
阴差阳错主仆反目 施琅无奈逃离郑军
清朝康熙年间,有一位威震海疆的独眼将军,他就是率军讨平台湾郑氏集团,实现中国大一统的施琅。今天请听由毕福臣编写、———播讲的《台湾历史故事》施琅篇第二集:阴差阳错主仆反目,施琅无奈逃离郑军。
上一集讲到施琅奉得郑成功的将令,率军攻打漳州,不曾想清军守将紧闭城门,拒不出战,施琅是久攻不下,恰在这时有一个部下标兵在背地里说施琅是个使船的,不会攻城。施琅宽宏大度,并没有当场处罚他,只准备第二天打他二十军棍了事,不曾想此人连夜逃出大营,直奔厦门。施琅得知此人逃走并没在意,他把召集众将商讨攻打漳州的方案写成奏本派两个亲兵送往郑成功的大营。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此话是一点不错,施琅万万没有想到小人会先告状。那个叫曾德的标兵第二天正午时分才赶到厦门,他来到郑成功的大营,让人通报说漳州大营有军情秉报。见到郑成功他把早就想好的一套谎话说了一番,他诬陷说,施琅对漳州城围而不攻,只让士兵四处筹饷,还说众将提了许多的攻城办法,施琅均不采纳,自己是冒死前来秉报,再不敢回施将军处。郑成功听后说:“待本藩派人去打探后再说,你就先在帐前听用”。曾德连连称是。郑成功很是器重施琅,佩服他对沿海水文地理的了解,作战时善用海流、风向,是一员难得的战将。依这几年对施琅的了解,他认为施琅虽然恃才自傲,但不会违背军令,对那个标兵所言也是半信半疑,可他也确实担心部将对自己有二心。前不久,镇将黄梧率部降清,对郑军上下震动不小。下午时分,施琅的两个亲兵到了,郑成功看了奏章,心中很是不快,看来施琅确实不想攻城,那个标兵说的也许是真的。打发那两个士兵先回去,说容本藩谋划后再回复施将军,心里琢磨是否要临阵换将,攻打漳州事小,那一万人的兵员掌控在和自己有二心的人手里,可是事关重大,他要好好想一想。
施琅的两个亲兵出了营帐,正好看到曾德在比手划脚的跟人说着什么,看到两人立刻钻进帐篷,两人也是一惊。回到漳州向施琅一一报告,施琅听说那个曾德跑到郑成功的帐前去了,怒从心起,这等人依郑成功的治军严厉,理应严惩。又想到郑成功对自己的奏本没有当即表示赞同,说不定就是他在郑成功面前进了谗言。想到此,对两个亲兵说;“这个人真是不知量力,想以此逃避处罚,也太藐视本将了,你二人明天带几个人去将他擒回本营”。两个亲兵第二天带几个士兵,又来到郑成功的大营,也没有通报郑成功就把那个曾德捆绑着带回漳州。施琅一见二话没说,一声令下:打!几个亲兵手痒痒的正没处解恨,着实用力打了下去。曾德要是平时有点人缘,或许会有人出来为他求情,可他平时就刁钻古怪、说话刻薄,得罪的人不少,谁还为他求情呀。施琅在一旁看着,开口到:“畏罪潜逃,再加二十”,说完回身进帐,心想此事还得给国姓爷说清楚,免得怪罪下来。
可是,为时已晚,郑成功听说施琅派人来,在自己的大营内捉人,不觉心中大怒,这还了得,攻打漳州不力,还没有治罪,又敢私闯大营,滥捕无辜。马上叫来监军,令他带领二百护卫军,直奔漳州,押解施琅前来回话。就是这么一点小事,为了一个小人,郑成功与施琅两人间产生了极大的误会。
历史有时候就这样跟人们开玩笑。施琅给郑成功的信还没有写完,一个亲兵进来报告,说那小子真不禁打,已经没气了。施琅心里一惊,原本是一时气愤,心想打他一顿,问清他在郑成功面前都讲了些什么?再解送到郑成功的大营定罪,也就完了。现在人死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施琅吩咐把他葬了,也没心思再继续写信。好在有这么多人可以作证,他是罪有应得,顶多自己是一个用刑过重。依郑成功严厉的治军之道也不算什么,所以对这事并没有放在心上。
等到郑成功的监军率领两百人来到施琅大营时,施琅才知道事情严重了,好在施琅的亲兵们护主心切,立时和那二百人对峙起来,不让他们进施琅的大帐,监军只好请施琅出来说话。两人见过礼,施琅将攻打漳州的经过说了一番,又把那个标兵的事情也诉说了一遍。监军说:“国姓爷只是请将军前去回话,不知有何用意”?施琅说:“前番把如何攻打漳州,已经奏报过国姓爷,军前不可以没有主将,待我把后面的事也写了,请监军代呈国姓爷,如要治罪也不迟”。施琅的亲兵和将士也异口同声的说:“施将军不能走!施将军不能走!”那个监军一看此情,知道再对峙下去,也许会有火拼的危险,只好同意施琅的作法。监军率人离去以后,施琅越想此事,越觉得不安,不知道郑成功为什么对自己这般的不信任,也不知道监军回去后如何向郑成功秉报。想到这,他叫进两个亲兵,吩咐他们连夜赶往厦门郑成功的大营,探听郑成功将如何处置此事。
再说那位监军对施琅虽然平时没有任何成见,但是刚才两方对峙的局面也着实让他捏了一把冷汗,深怕会动起手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同时,也令他感到施将军和属下的关系非同一般,很是难得。回到厦门,他如实向郑成功秉报事情经过,递上施琅给郑成功的书信。郑成功看也没看,啪的一声!摔在书案上,口中说到:“这、这不是反了吗!”。那位监军说:“反到是未必,也是情有所缘”,郑成功说:“什么情有所缘?难道是本藩错了吗”?吓的那个监军再不敢多言。郑成功和施琅主仆间的误解越来越深,间隙也越来越大。
郑成功最忌讳部将们拥兵自重,不听调遣,施琅竟敢以军务在身搪塞,不来回话,此不是抗命?任其下去,那还了得。第二天,郑成功令手下大将军万年英率两千精兵,持成功佩剑和手令,务必擒拿施琅归案。这万年英打从婚宴上和郑成功一起潜出,就一直不离左右,是心腹战将,派他去应是万无一失。幸好施琅的两个亲兵探得这一消息,不敢怠慢,急忙赶回漳州,见到施琅气喘嘘嘘的说:“大事不好,将军快走”!把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施琅听后连连叹息,口中说到:“国姓爷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容不下我吗”?两个亲兵说:“要不我们就反了,以一万抵两千,量他们也占不了什么便宜”。施琅忙说“使不得,不能因为我连累众将”。两个亲兵催促他快下决心,再晚就来不及了。施琅说:“还是我先躲一躲吧,希望日后能向国姓爷解释清楚”。两个亲兵急忙找来一套民装,施琅匆匆换过,刚刚走出大帐,就见营外已经尘土飞扬,他知道已经走不出营区,就向营区后一片菜地闪去。
说时迟、那时快,万年英率军已经进了施琅的大营,直扑施琅的大帐而来,并把营区内的帐篷分割包围起来。万年英平时和施琅虽无过节,但这是国姓爷的命令,非得执行不可。他向施琅的亲兵说:“快去通秉施将军,国姓爷有佩剑和手令在此”。亲兵说:“施将军巡营去了”。万年英进得帐来,果然不见施琅的人影。又问去了多久?是那一个营盘?那个亲兵推说不知道。万年英已看出他是在搪塞,命令士兵四处搜寻。郑成功派出万年英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再说漳州阵前不能没有主将,立时又写下一道手令,任命万年英接替施琅为漳州主将,一切军务由其统辖,两百精兵分发施琅各营。写完派人立刻送往漳州大营,这才拿起施琅的书信,看后这才知道有些错怪施琅,可这施琅也该早些派人来秉报,怎么能擅自到我的大营里来抓人呢?目无本藩,咳!等他来时再说吧。
再说那一边,万年英久等施琅不回,在营区内搜寻也无结果,正准备派人回厦门报告郑成功,请示如何处置,厦门派来的人到了。万年英接过手令,召集施琅部将宣布国姓爷的手令,说此事只关施将军一人,与众将无关,各自归队听候本将调遣,作好攻打漳州城的准备,违令者杀无赦。又将带来的两千精兵分发到各营去,众将虽然心中有不满、不解,却是不敢怒、不敢言,只得各自散去。
施琅躲到菜园里,也是有惊无险,万年英带来的精兵,有三、五个人闯进了菜园。幸好他已经换了民装,菜园里原来只有一个菜农,和施琅虽然不熟悉,但施将军的将士来买菜从不少给银两,知道施琅是个好人。施琅这人就是坦荡,他向那个老伯说自己遇到点麻烦,有人要捉他,想在这躲避一时。那老伯二话没说,连连点头,找来一个大斗笠让他戴上,又拿来一把锄,让他弯下身和自己一起锄地。几个士兵围着他们看了看,又在园里搜寻一圈,不见有别的人影,以为他们俩都是种菜的,也就离开了。施琅当时在想,你们认不出便巴,认得出真要动手,有这把锄你们也别想近身,菜园外就是一条河,到了河里他们更奈何不了,可自己也就再回不了郑军拉。巧的是那三个人没有认识施琅的,大概有认识的也不会想到那个种菜的就是施琅大将军。躲过这一惊,施琅本以为万年英捉不到自己,就会带兵回厦门复命,他好再作打算,不想这万年英不走了。直到月上眉梢,一个亲兵才悄悄溜进菜园,给他送来一些吃的东西,把郑成功第二道手令的事说了。施琅长叹一声,想起郑成功杀郑彩、斩郑芝莞的情景,让他不寒而栗的说:“看来,国姓爷是果真不能容我了”。那个亲兵还告诉他,现在大营四周的哨位都被万年英带来的士兵接管了,让他不可轻举妄动,会每天想办法给他送吃的来。一连两天就这样过去了,万年英可是坐不住了,他把营区内搜索不见施琅人影的情况,具实写本报奏国姓爷。郑成功一见心中很是不安,本希望能解除误解,不想误会越来越大。他知道施琅非等闲之辈,如果离开郑军,若是投奔清军,对自己那可是大大的不利。于是,一面传令全军各镇,有见施琅者,务必要擒拿下,解往厦门藩王大营,有窝藏者同罪;一面派出两路精兵带着他的手令,一路到援剿左镇拿下施琅的弟弟施显,一路到施琅的家乡——晋江龙湖搜捕。郑成功知道施琅是个孝子,家有父母妻儿老小,说不定会回家看看的。“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郑成功想以施琅的老爸和弟弟作诱饵,迫使他回郑军。
施琅在菜园里躲了几天,不见动静,正在盘算下一步自己该如何打算?那个亲兵慌慌张张跑来,把听到的消息向施琅说了一遍。施琅知道和郑成功的误解已经很难化解,似乎要置他于死地,看来此地已不可久留,一旦被万年英的人发现,自己就再难逃脱。施琅又问了营中各将的情况,这天夜里,施琅悄悄离开菜园,对营盘和哨位的情况他是了如指掌,神不知鬼不晓的来到部将苏茂的帐前,听听里边没有什么动静,这才进了帐内,摇醒苏茂。苏茂从梦中醒来,见是施琅又惊又怕,也不敢点灯。这苏茂是施琅的老乡,也是施琅一手栽培起来的爱将之一,知道他肯定不会出卖自己,这才敢来找他。苏茂说,众将都为他不平和担心,可万年英带来的精兵安插在各营,将领们又不敢乱来。施琅说,他(郑成功)眼下只怪罪我一人,“此处不留人,只有留人处”,我离开就是了,你们只要审时度势,不会有大碍。施琅说要设法离开漳州,苏茂想了想说,等我明天去安排,看来还是走水路比较稳妥。两人又具体安排了一番,施琅这才又潜回菜园。
第二天晚上,苏茂带着两个亲兵来到菜园,对施琅说,在菜园后的溪旁已备有一艘小船,你的一个亲兵在那等着,顺溪而下可以进入九龙江,只是菜园到江边没有路,天黑更不好走。施琅说:“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出了大营就好办”。苏茂让两个亲兵把准备好的干粮给施琅带上,又拿过一把长剑交给施琅,对他说:“将军路上保重,后会有期”。施琅和他们一起来到菜园的后墙,两个亲兵搭了一个人梯,让施琅攀上墙头。施琅回身把系在腰间的绳子丢给他们,对几个人说:施琅有生之年难忘弟兄们相助,突然几声狗叫声,吓得几个人连说,将军快走,不用多言。施琅这才翻身下墙,到了地面把绳子解下,抛回墙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江边奔去。
施琅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来到溪边,此时天色已经发亮,远远看见一条小船系在一棵树下,他直奔过去。施琅击了两下掌,一个亲兵立时钻出小船,此时,再看施琅哪还有一个大将军的模样,那衣服被荆棘刮的左一条口子、右一个洞,两个裤筒也被撕开了,许多处都是血汗,他自己看了都想笑。亏得那个亲兵给他又带来一套衣服和盘缠,施琅看看周围没有别的人,这才放下心来,谢过那个亲兵,换过衣服,撑船向下游划去。快进到九龙江时,天已大亮,施琅吃了些干粮、又打了个盹,心想天下之大,难道真的没有我容身之处吗?郑成功那里现在是不能回去了,虽然错不全在自己,可依郑成功的治军严厉,我已经多有冒犯,说不定也会杀了自己,即使不杀,以后也不好相处啦。可若是现在就去投清,此不正好给人留下话柄吗?想了又想,他长叹一声,心里说我还是先回老家看看吧,这才进入九龙江。本来从这里到江口入海处不远,再从海上到晋江,也就是一天的时间,是最便捷的,可是要经过厦门、金门海面,他心里清楚绝对不能这么走,一是因为郑成功必然加强海上盘查;二是这艘船也小,经不住大风大浪。为了安全,只能顺江而上先到安溪,再回晋江。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施琅撑了两天船才到安溪,这和海上使船不一样,全靠力气,他已经是又累又饥。施琅系好船,便向岸边一家酒家走来,在里边一处角落坐下,要了酒和饭菜,正在低头吃饭,进来一伙士兵一下子占了几张桌子,只听他们中一个人问,施显将军犯了什么事,被解往大营?另一个人说,听说他阿哥违抗国姓爷军令,逃离了军营。施琅一听,吃了一惊,本想多听听他们还说些什么,一个年纪大的老兵说,哎!哎!少管哪些闲事吧,来!喝酒、喝酒。施琅无心再吃下去,又怕有人认出他来,赶紧付了饭钱,回到船上。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弟弟是他一手带到郑军来的,他想不明白,自己的事和施显有什么关系?郑成功怎么会这么不能容他?百思不得其解。施琅担心家里也会出事,决定连夜赶路。
郑成功不但抓捕了已经是援剿左镇镇将的施显,派往施琅家乡——晋江龙湖衙口的官兵,问明施琅这几天确实没有回来过后,把施琅的老爸施大宣也带回了厦门。施家老小哭作一团,还不知道施琅出了什么事情。等到施琅赶回衙口时,他断定周围没有郑军,这才敢进家门。施琅的妻子是他还在郑芝龙的军中时,一次海盗围剿一个村子,等他们赶到时,施琅从一座起火的房子中救下的一个姑娘,当时,那姑娘已经奄奄一息,施琅的老爸看姑娘还有一口气,就把他背回家,让老伴给她喂了药,也是她命不该绝,竟活过来了,经过调养,原来是一个廷亭玉立的少女。后来听说是施琅救了她,一直心存感激,加上已经无家可归,过两年和施琅就成了亲,现在儿子都两岁了。母亲和妻子一见施琅是又惊又喜。
欲知后事如何?请你明天接着收听本台的《台湾历史故事》施琅篇第三集。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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