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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连线》——走近中国的战地记者 
04.01 14:29

    水均益(中央电视台战地记者):夜幕马上就要降临,又一轮的空袭马上又要降临到这个城市。
    

    梁玉珍(中央电视台常驻埃及记者):我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约旦和伊拉克的边境只有60公里。
    

    陶冶(中央电视台战地记者):这座城市很普通的路牌,现在已经成为区别和平和战争的分界线。
    

    胡锡进(《球球时报》副总编辑):我们都不喜欢战争,但是作为记者我们又不得不追逐着战争。
    
    伊拉克战争已进行了12天,世界每个角落的人们都可以直视战争的各个场面,飞驰的导弹、盘旋的飞机、行进的坦克,甚至可以同步看到战争双方的直接交火,如此真实而残酷的场面展现在人们的眼前。对于这场战争,世界各大媒体都派出了自己的精湛记者,为了追求新闻的时效,各种先进设备投入其中。为了追求新闻的真实,已有四名记者献身,多名记者失踪。据了解,目前数千名各国记者云集伊拉克及周边,中国各媒体也派出了50名左右记者,他们随时给我们发出最新的战争消息。
    梁玉珍,中央电视台常驻伊拉克埃及记者,3月16日,伊拉克战争即将爆发之际,梁玉珍和她的同事刘茁野,从埃及飞赴约旦首都安曼。北京时间3月20日上午,美国向伊拉克突然发动空袭之后,精通阿拉伯语的梁玉珍及时发回了战争爆发的电话报道。
    梁玉珍:现在约旦正是半夜,我们现在都在收看电视,刚刚看到半岛台电视也是报出一个字幕,说已经开战了。
    伊拉克战争爆发后,梁玉珍在约伊边境发回了一系列的战事报道。
    梁玉珍:各位观众,这里是约旦首都安曼,自从美国对伊拉克的战争打响之后,伊拉克各界紧急行动起来。
    梁玉珍:我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约旦和伊拉克的边境只有60公里,那么这一片难民营就是约旦慈善机构建立的第一号难民营。
    梁玉珍:在美国对伊拉克的轰炸中,这里有四位大学生同时遇难,阿尔比德愤怒了。
    作为一名有四年经历的驻外记者,梁玉珍曾经参与过很多重大国际新闻的报道,但作为一名女性记者,如此接近战争,在她的职业生涯中也是第一次。
    主持人(张泉灵):在这次对伊拉克战争的特别报道当中,有一位住在约旦的女记者也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好,我们接下来就来连线正在约旦的中央电视台的记者梁玉珍,我们知道你懂阿拉伯语,这是否给你在当地的采访中提供了一些方便的条件。
    梁玉珍:那么战争只要开始之后,各国的媒体都在很大量地报道第一线的消息,第一线的消息我想台里会很多,所以当时我觉得我当时应该侧重约旦这边。另外一点,在这么大的事件当中,你不能总是跟着别人的消息跑,我的优势就是挖掘其他的东西,所以我就很关注其他的方面。
    比如说像约旦的四名学生在美国的轰炸中遇难这件事,这件事当时是这样:当地的媒体还有报纸也都报道了这样的消息,不过都报道得比较晚,在我们报道消息之前电视台只是飞出了字幕。他们的消息是这样说的:从摩苏尔开往叙利亚有一辆车在美国的轰炸中,这个车被炸翻了。当地的消息对这件事也有报道,但是报道得不是很清楚。我就通过线人了解到这种情况,因为我这两个线人他们有朋友在北方省的事发地,在这个北方省里,他们的学生在摩苏尔上学的学生很多。我在约旦这方面除了线人之外,还有其他的人,我认识几个伊拉克人,我都抓住他们,我就是为了要得到第一手的材料、最真实的材料,所以像约旦学生这件事我就是这样得到的。所以我就判断这个约旦人给我提供的消息是准确的,然后我就开始打探这个学生的尸体什么时候运回来,这个葬礼什么时候举行?当我接到这一切之后,我立即决定,我一定要提前赶到这个地方去采访这个事情。
    主持人:我想可能这次在战地记者还要面临这样一个特殊的情况,不但收集情况非常的困难,而且他们还面临一个问题:就是假消息满天飞,那你现在在战区的话,你怎么来区分哪些消息是真的,哪些消息是假的?
    梁玉珍:比如说伊拉克难民潮的问题,因为当时开始战争不久,就有人发出了这样的消息,说已经有大批的伊拉克难民从伊拉克涌向伊拉克和约旦的边境,一开始说有四五千人,后来又说有上万人,说这些人已经有少量的过来,大部分人还在伊拉克和约旦之间的中间地带。所以看了这个消息之后,我产生了一个疑问,因为第一点当地消息虽然报道了这个内容,但是从画面上没有什么反映,它只是在边境上有几个镜头,而且我看都是有几个记者在那儿,并没有大批的难民。如果有一万多难民过来,为什么画面没有呢?所以我觉得这是一点;另外一点,我走过约旦到巴格达的这条路,通过边境,那么这个中间地带除了路是什么都没有的,没有建筑,没有喝水的地方,比如你想喝水、吃饭、上厕所这都是不可能的,那么大批的难民如果涌在这个中间地带的话,他们什么都解决不了,他们不可能就白天黑夜地就坐地那里,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疑问。所以这个时候我就决定我一定要亲自到那里去看一看,结果到那里一看,的确就是不出我所料,这条消息它就是假的。正好特别巧,我忽然间发现又有一个熟人,这个人是约旦红新月会的会长,所以他给了我一个当天非常准确的数字,就是说一共过来的多少人、都是第几国个人,而且伊拉克难民的确没有,所以我很快就又把这条消息发出去的。
    主持人:做电视就是这样,我们还经常可以在电视画面里看到你工作的状态,但是你肯定还有一位跟你合作的一位摄影,我们从电视画面里就看不到他了。能谈谈他的工作情况吗?
    梁玉珍:我和刘茁野两个人的合作特别好,尤其是茁野,他是扛机器的人,比我辛苦,因为他那个机器、加上电池扛起来是很重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镜头后面的人,就出画面出镜头的毕竟是我比较多,我们两个人是一个合力,是一种合作。缺了一个人的话,这个节目都是做不成的。
    主持人:非常感谢梁玉珍带回的报道。谢谢!
    
    胡锡进,环球时报副总编辑,从2月13日到现在,他与同事先后几次往返于科威特、土耳其、约旦之间,报道伊拉克战前以及战事进展情况。这一篇篇报道,都是他的同事发自战争的最前沿。在他北京的办公室,记者看到,桌子上还摆着跟战争方面的书籍,43岁的他似乎与战争有着不解之缘。
    《环球时报》编辑部主任孟宇红:他曾经当过兵,有11年的军旅生涯。后来他上了研究生,然后分到了人民日报,到了人民日报之后,他又去波黑干了几年,正好是波黑战争的时候,93年到96年,也有几十次深入前线采访的这种经验。
    这就是胡习志所著的波黑战地采访手记,在这次对伊拉克战争的近两个月的采访中,他与同事共发回了60余篇战地报道和几十幅照片。
    《环球时报》编辑部编辑很徐学良:传递稿件主要是两种方式:一种是时间来得及的话,他们就通过电子邮件发回来;还有一种方式也是经常用的,就是通过电话录音,我们有的时候稿子要得很急,就打电话给他们,他们就在现场录音的方式,我们回来以后,我们再自己敲字,再上版。
    胡习进和他的同事仍然坚守在战争的最前沿,我们可以从他与后方这段通话中,了解他们工作的处境。
    同事:空袭警报响了以后,你们酒店有什么防护措施吗?
    胡锡进:空袭警报一响,就跑到地下室里面去,很多人都戴上防毒面具,有的人甚至戴着防毒面具上街,比较紧张的样子。
    在前方的胡锡进仍然在向我们发回着有关战争的报道,然而作为与战争零距离的人,对于战争在他心目中也许有着另外一种滋味。
    
    主持人:接下来我们就来连线正在科威特的(胡锡进),胡先生你好。
    胡:你好。
    主持人:想到战地记者,肯定大家最关心的事情就是你们的安全问题。那你作为在那儿驻扎的一个记者,你有没有感到过这种恐慌?
    胡:前些日子,就是在战争刚开始的时候,一响防空警报,大家就把那个防毒面具戴上。在外国人居住比较集中的(希莱登)饭店,地下室一响空袭警报,外国人就跑到地下室里面去,大家都戴上防毒面具,刚开始就是这样的情景,在街上可以看到有的人在采访的时候,还戴着防毒面具。这是刚开始大家比较紧张了。但是到现在,因为战争已经进行了这么长时间了,他没有使用生化武器,所以现在关于生化武器这个弦大家在逐渐逐渐地放松起来。
    主持人:在战争发生前到现在,你一直在伊拉克周边国家进行采访。你在这个过程当中,让你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胡:印象最深的事情,我觉得不是一件事情,印象最深的就是我们经常跑、经常跑到什么地方去,但是经常达不你要的目的,你非常困难。比如我去土耳其边境采访,那多不容易,从安卡拉坐飞机,要一个多小时飞机才到边境地区。到了边境地区有300多公里,然后才能达到土耳其和伊拉克的边境,当时美军正要开辟北方战线,那个地方大家比较关注,但是到了那个地方,那么千里迢迢地到了那个地方,结果到离边界还有14公里的地方,他把你拦住了,不让你去,那个时候是非常遗憾的。
    主持人:那根据您的经验,一般一个记者在战地上的时候,怎样来保护自己,怎样来给自己更多的安全?
    胡:当你在做战地采访的时候,有很多的危险,在各样各种的时候都会出现,有的时候你感觉到很安全,恰巧危险就在你身边。所以确实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安全第一,这个话一点儿没错!我在南斯拉夫的时候,当时一个路透社的记者,他也是战地记者,他是有一个经验的人,他就告诉我,你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一个记者,他不是战士,记者死了是没有意义的,战士他可以去死,记者必须保证自己活着,但到最后他自己还是死了,他死在塞拉利昂了。
    主持人:你也参加过前南斯拉夫的战争的战地报道,和上一次的这种情况来相比较,你觉得哪一次更危险?
    胡:可能跟人所处的位置不一样,我觉得就我来说,因为我现在就是在科威特,去接近真正的前线的机会没有,美军不给这样的机会,美军把这样的机会垄断了。他就怕,等于就想控制舆论,控制报道,在科威特,跟我上次的战争相比,我觉得更危险一些,上次的战争,因为我有很多的机会真正深入到最前沿。而且也是用自己的办法,所以有比较多的办法,我能够采访到塞尔维亚人的总统,塞尔维亚人的总司令,萨拉热窝市长,能够在全世界关注的某一个点、某一个轰炸点,我能够到达那个轰炸点,当时我感觉到采访非常痛快。
    主持人:我相信一个战地记者,可能同时心里会有两种感受,当他越接近新闻的真相,越接近新闻核心点的时候,他可能会有一种记者职业的那种兴奋,但是当他看到战争的那种惨烈的时候,可能又会有一种非常人性的悲痛的感受,这两种感受,会不会交叉地出现在你的心里?
    胡:那是的,总的来说,大家肯定都不喜欢战争,作为记者这种职业,你又不能不去报道战争,就得去追踪战争。比如当我们看到那些伊拉克人非常可怜,穿的衣服都非常破旧,很多孩子们都没有一双鞋。伊拉克是一个多么富有的国家,有石油,有农业、工业什么都有,但是你看他们的房子都很破,我就看到为了抢那个物资,那个脚都破了、流血了。砸得全是血,这个孩子就把那个脚放在泥水里涮,涮那个血,真是可怕极了,这个时候人都会受不了了,很为他们伤心。当那几个孩子在那儿放着羊,破破烂烂的衣服穿着,没吃没喝的,这样的孩子,谁看着都会难受。但大家知道去拍那个片子,在那个破废的汽车旁边,我那天看到一个女人站在一个破废的汽车旁边,很多记者从破碎的窗口里面然后照那个女人的脸,因为这样会更有震撼力。但是这种场景作为一个常人来说,看到这种场景,谁心里都会很难受。在战区里面,没水没电,当地人的生活非常苦,大家看到心里都会很难过的。但是作为记者,要专门去这样的地方,大家都会心情会有交叉的感觉的。
    主持人:非常感谢你接受我们的的采访,同时可能这个安全这两个字已经深深地刻在您心里,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当你在往前走时候,你不仅是一个记者,还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胡:谢谢你。
    主持人:根据一个不完全的统计,现在在伊拉克及周边国家的战地记者有几千名之多,其中来自中国的有接近50名,他们热爱和平,他们希望战争早日结束,但是他们同时在用生命维护着公众了解真相的权利,让我们共同祝愿他们早日平安归来。



责编:晓星 来源:CCTV.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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