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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远方,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
    ——汪国真
    
    第一天(10月1日):云去月来歌弄影
    
    早上5点02分菩提打的到了纬二路省政府大门口的出发地点。关公热情地打着招呼,还有驴友一把掂走了行李.菩提心里热乎乎的,还从来没有和众驴见过面,这就是驴友的性格吧。
    
    5点05分,16名驴友——关公、关太、关山、龙柏、阿里山、大公、杨菁、英英、泡泡、老道、苏珊娜、郁郁、林雪、梁芳、邸蒙、菩提聚齐,兵发宝天曼。
    
    众驴都说跟着关公不能不FB,此话不假。南阳的接待方一定要请众驴吃午饭,说是“众驴开车去南阳,到了咋能不吃饭......吃得少了他们不干......俺们都是南阳人,俺们这有柴鸡炖粉条,俺们认识的关公是个活雷锋......翠花,上面片儿。”众驴开心之余,大嚼河虾、炸鱼、炖鸡,大喝啤酒、饮料,这次大吃大喝奠定了本次旅程的FB调调。
    
    白日纵酒需放歌,一路上众驴大唱歌曲,通俗、民族,夹杂美声,引来路旁驴子们探询的目光。
    
    众驴换车经内乡县的葛条爬前往宝天曼。山道崎岖不平,满是干燥的黄土。疾驰而过的依维柯在山路上掀起阵阵黄烟。车子在爬坡,向下望去,黄土的烟尘在空中盘旋、升腾,苦了众驴的鼻子和肺。在拿着衣服堵在鼻子上遮挡灰尘之余,梁芳还念念不忘路旁的野柿子树。
    
    走至半山,依维柯因为水箱的问题抛了锚,司机束手无策。水箱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修飞机的行家里手阿里山一通捣活,水箱问题得以排除。惹得关太不住口的夸到,“还是学理工的有用,那些学哲学和建筑的......”
    
    狂奔10个小时,众驴终于到达了宝天曼的秋林山庄。宝天曼自然保护区位于南阳市内乡县、南召县和洛阳市嵩县交界处,是伏牛山向东南延伸的最高山体,总面积5400公顷,是目前中原地带唯一保存完整的森林和野生动物类型生态区。
    
    秋林山庄海拔1400多米,手机在这里已经没有信号了。山里真静,菩提的耳膜有点不适应,似乎有幻听的感觉。
    
    中秋节的夜宴丰盛异常,柴鸡、猪肉、山野菜、卧龙玉液.....一起过中秋,众驴兴致很高。你来我往,“姐姐、姐夫,大哥、嫂子”声中干掉了两瓶玉液。邸蒙已经被众驴缠住看手相,活像一群出游的异乡人碰到了吉普赛女郎。不知道是看手相,还是看会看手相的人。
    
    虽然是初识,大家对菩提都很热情,关太还给菩提介绍了众驴的情况。一天下来,菩提已经感觉到众驴的真诚、开朗,有找到组织的感觉。
    
    走了一天还没见宝天曼的本色,宴罢众驴出去散步。天上浓云密布,水声从林间传来,关太提议众驴安静下来,听听溪水声和松涛声......不久浓云略略散开,月亮在云间穿行,即便短暂的亮相,也会引起众驴的欢呼。
    
    回到秋林山庄,众驴唱歌、跳舞、演小品,吟咏与月亮有关的诗句,高唱和月亮相连的歌曲,无拘无束,快乐无边。也许是为了照顾众驴的好兴致,22点,云去月来,一轮满月照亮了八顶帐篷。新世纪的第一个中秋节和国庆节,虽然不在亲人身旁,却有嘹亮的歌声、甜甜的月饼、圆圆的明月、快乐的众驴相伴。
    
    对月高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第二天(10月2日):雨中登临化石尖
    
    零点众驴才散去,各回帐篷。
    
    凌晨4点钟,雨点打在帐篷上。
    
    早上起来,雨势不大,却没有停的意思。关公决定还是照原计划去爬原始森林。众驴瞧着菩提的慢跑鞋,都说路太滑,没有专用的登山鞋,就不要去了。雨中登山对菩提是第一次,决定跟着去试试,不行就回来,不违了众驴的好意。于是大部分女生跟着关太留下,其余9人跟着导游老杨上山。
    
    老杨今年55岁,脚蹬一双球鞋,手里拿把旧伞,步子稳健。看着他,菩提心里有点底儿了。
    
    从环翠山庄众驴进入了密林。山里树木参差、杂草丛生,满山都是青冈树的果子。腐朽倒下的粗树干,看着形状还在,一杖下去,就能捣出一个小洞来。林间清新的空气让众驴不由地想做深呼吸。偶尔可以看到野猪打滚儿留下的水坑。至于野猪,老杨说动物都怕人,早跑地没影了。看来最凶狠的动物不是猛兽。
    
    山路越来越泥泞湿滑,众驴到一山洞休息片刻。老杨削了一根龙颈木的手杖给了林雪和菩提。龙颈木既韧且刚,成为众驴登山的第三个支点,派上了大用场。
    
    山里大树越来越多了,老杨指着一株500年的水曲柳给众驴看,阿里山和菩提试了试,两人还抱不过来。穿溪过涧,众驴到了化石尖的70度斜坡前,准备冲击顶峰。雨中登顶相当危险,不少山路紧邻着悬崖,窄处只能侧身通过。众驴都默不作声,空寂的深山里只有脚步和呼吸声,偶尔惊起几只山鸡,“吱嘎、吱嘎”,飞得无影无踪。
    
    终于站到了化石尖的峰顶。只见乱云飞渡,近处山峰危崖高耸,没有去路;远处山峰已为云海吞没,只有落叶松若隐若现。众驴狂呼;好一幅“梦笔生花”图!
    
    匆匆进餐,瘦弱的林雪已经耐不住山顶的寒风,浑身哆嗦起来。众驴也作落汤鸡状,里外透湿。菩提的鞋里已是“咕吱”作响,黄色的雨衣粘满污泥。苏珊娜高声埋关公,山路难度只有3,但是难受度却是6+,以后再出行的时候,除了难度之外,还应该标明难受度。众驴点头称是,收拾干净垃圾,即刻下山。
    
    下山路更为难走,菩提经常要用屁股作第四个支点,才能下行。不时有驴友滑倒。杨菁只摔了一跤,虽然只是一跤,却因腾空高、难度大、姿势美、分贝强,被一致评为最佳动作。
    
    沿山脊速降,旁边是近90度的山谷,众驴精神高度紧张,步伐见缓。毛主席老人家说,“无限风光在险峰”。最美的风景真地出现在众驴面前。这段路程视线开阔,深谷里云遮雾绕,上百年的古树挂满水滴,似乎有了灵性。杨菁连说这比黄山和峨嵋还好,胜在古树参天上。
    
    回到我们曾经小憩过的山洞,关公打招呼让众驴围拢过来,只见他脱了冲锋衣,众驴正在暗自揣测他是不是还要脱下去时,关公正色道,“欣宜内衣,不但洗得干净,还不褪色呢。你们湿透了,我的还是干的。”因为关公曾在路上多次提到他的内衣,众驴这才明白过来味儿。菩提率先发难,“关公,看来你主要是为了展示内衣才带我们来的,穿越不过是个幌子。完全是电视台的障眼法嘛,为了放广告挣钱,才播些好电视剧给大家看”。众驴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关公”!
    
    回到秋林山庄,探望来时路径,已经隐在茫茫云海里。“海为龙世界,云是鹤家乡”。北方的山因为缺水,总是给人“燥”的感觉,就像都市里喧嚣浮动的人群。一成不变的登山难道不乏味,能在雨中山间穿行,菩提感到深深的满足。
    
    一见众驴回营,关太、梁芳赶忙为众驴端来了大盆姜汤。托尔斯泰说,幸福是淋雨后的一碗姜汤,信哉斯言!老杨在林间小屋里为我们生了篝火,他有着山里人沉默、朴实的个性,如果不是给我们做导游,他的话少之又少,但是一堆篝火却让人体会到他心里的温情。
    
    众驴围坐一圈,烘烤着衣服和鞋子。篝火忽明忽暗,众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等着晚饭。关太烤了这双鞋子,又去烤那件冲锋衣,整个气氛就像一个温馨的大家庭。
    
    今年月亮最圆的时候是10月2日21点39分,然而天空却一直没有放晴的意思。众驴不耐久等玩起了杀人游戏。不知不觉中,月亮却从云中露出脸来,皎洁如新,淡淡的清辉勾勒出大山的轮廓。山谷间团雾缓缓退去,恍若仙境。
    
    21点35分,众驴奔出屋来,又叫又跳,为月亮也为寒冷的空气。关太多次想出奇招,众驴大跳交际舞、踢死狗、健身操,上演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闹剧,甚至还有自虐色彩严重的练军姿、踢正步。泡泡的口令显然有悖于职业军人的形象,被众驴哄笑。梁芳一首民族唱法的“十五的月亮”获得了众驴的大声喝彩,还招来了......
    
    夜色很深了,众驴还没有睡去的意思。邸蒙操着北京话、天津话、湖南话大讲”金桔、鸡蛋”的笑话,龙柏的狂笑在夜色中传得很远很远......
    
    第三天(10月3日):穿越宝天曼
    
    早晨6点20分,众驴被一小男生的歌声惊醒。小伙是南阳师范学院的,失恋了,几个同学相约前来爬山散心。昨夜听了梁芳的歌声,技痒难耐要来对歌。
    
    龙柏还沉浸在昨夜的笑话里,丢开对歌,大叫早饭能不能吃煎鸡蛋啊,众驴各自窃笑。
    
    出帐望天,已是雨散云收,太阳高挂东山。
    
    吃罢早饭,众驴向曼顶进发。昨天只有众驴在林间穿行,今天上山的人多了些,不过总数也不会超过20人。又遇到了失恋的小伙,在回音石大家互对山歌。众驴意兴飞扬,飞云岭上留下一张“全驴福”。
    
    山路上满是觅食的野兽刨开的坑凹。阳光透过青枝绿叶照在林间的落叶上,或明或暗。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软的,好像地毯一样。满山的苍松青冈,几株透出血色的枫树分明告诉众驴秋天来了。
    
    落在后面的关太、梁芳边走边摘路边的香菇,装满了两个塑料袋。苏珊娜对着龙柏“老大、老大”叫个不停。一向有老大风范的邸蒙上树心急,被菩提抱个满怀,就此留下后遗症。
    
    山道经过修整,比较好走。众驴轻松爬上海拔1830米的曼顶。
    
    Whydoyouclimbthemountain?
    Becauseitisthere!
    
    曼顶的松树结满了松塔,勤快的大公左敲右晃,让众驴大饱口福。午餐之后,众驴队型紧凑,迅速下山。
    
    午餐是一大盆香菇鸡汤,鲜美异常。饥肠辘辘的众驴饱餐战饭之后,收拾营地,清理垃圾,背齐所有装备,开始穿越宝天曼。
    
    老道、泡泡、菩提走在最前面。泡泡这次体力充沛,一路冲锋在前,让众驴大跌眼镜,珍珠潭留下的坏影响一扫而光。从不主动说话、先笑后开口的关山更是一路向前,将大部队远远甩在身后,端的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经过半小时的攀高,众驴来到四个庙。从这里就开始一路下山了。前队的菩提被“准媳妇”的声声呼唤所累,只好停住脚步,再次体会到“单身为贵族,两人是奴隶”的感觉。是谓“做老大易,做老伴难!”,虽然龙柏门下小弟众多,可又算得了什么。
    
    经过艰苦跋涉,众驴走上了较为平坦的之字形山路。打前哨的老道指点众驴到了一条岔路,说是风景这边独好。但见窄窄的山路两旁开满红黄白相间的野菊花,淡淡的药香沁人心脾,紫色的蝴蝶兰更是招来女生在花丛中流连忘返。苏珊娜摆出各种pose,或娇羞,或纯情,或沉思,累坏了摄影师龙柏。
    
    天色越来越暗,前方探路的老道、泡泡还没有传回玉葬村的消息。焦急的关公在满是碎石的山路上一路小跑,转眼不见了踪影。
    
    天色全暗下来的时候,众驴终于到达南召县的玉葬村。
    
    看了众驴手中的花束,老乡说蝴蝶兰有剧毒,吃一点就会翘辫子。吓得杨菁赶紧抓着四处沾花惹草的英英洗手,浪漫情怀和绅士风度荡然无存。苏珊娜却是满不在乎,手也不洗就在村支书家的的大铁锅里为众驴做汤面。
    
    饭罢,众驴自由活动。菩提上得房顶欣赏月色。天空真如“夏夜清风”所说,繁星点点。即便满月的光辉也掩不住的晶莹的群星。天上星月交辉,院内吵吵闹闹,各有各的精彩,这情景在灯红酒绿的郑州是见不到的。菩提坐在铺满玉米棒子的席子上,就着月光写游记,梦想着造出一部《新月光宝盒》。
    
    山围南北,圆月在东,繁星向西,前缀瀑布,后有清溪,鸡犬之声相闻。
    
    Whydowecomehere?
    Becauseitisthere!
    
    为节省时间,关公决定在村支书家下营,男女同居。女的上床,男的下地。一霎时,一张不大的床上居然挤了邸蒙、龙柏、阿里山、泡泡、苏珊娜、林雪6人,简直叹为观止。
    
    闻听合住,菩提的心提到嗓子眼里。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阿里山高大的身影堵在了门口,菩提的心落回肚子里,小声嘟囔说,“完了!命苦不能怨政府”。果然,梁芳的鬼故事刚刚起头,阿里山已经呼噜声大作。“!@#$%^&*,1234567”。惊天地兮泣鬼神!杨菁埋怨说,“二十年没有受过这罪了”,引起众驴一阵哄笑。郁郁有些不明白,那么清秀的阿里山怎么打起呼噜来如此豪迈!在吹口哨、拍背、捏鼻均告无效的情况下,杨菁咆哮道:“姓阿的,别打了!”梁芳乐不可支,笑曰“他不姓阿,姓刘呀”。众驴笑作一团。
    
    第四天(10月4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早晨5点起床,东方刚刚泛起了鱼肚白。
    
    坐在关公安排好的依维柯车上,普提有点不舍,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太阳从东方的树梢上升起,西山上圆月依然明亮。关太说,这真是日月同辉呀。
    
    车子在山间驶过,清晨的阳光斜照在即将收割的稻田里,大片大片的金黄,中间夹杂着绿树,青色的远山还躲在暗影里,形成一幅影调鲜明的中国山水画。众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山路崎岖,坐在最后一排的龙柏、阿里山、梁芳、菩提不时被巅起。龙柏想出联手的办法,四人胳膊挽着胳膊,果然稳当多了,看来庞统的的连环计依然管用。
    
    一路上最活跃的苏珊娜突然默不做声,频频向众驴要垃圾袋,脸色煞白。好晕车的郁郁还没有反应,苏珊娜已经开始吐个没完没了。关公说苏珊娜的血型肯定是O型的,因为她一直在“哦、哦”个不停。一旁的大公开始尚能保持镇定,但是架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强刺激,棒小伙终于在苏珊娜用到第十个垃圾袋时,把持不住大吐特吐起来。都是十只垃圾袋惹的祸,才会在霎那之间想要吐个不停。不然,总在行军队伍最后督阵的大公形象很完美哦!
    
    这一路众驴吃掉的鸡不可胜数,有破坏生态平衡之嫌!回到郑州,众驴决定跑去赵庆利吃大盘鸡,为此次FB吃鸡之旅划上圆满句号。众驴回忆起山里的清新和润泽,看着眼前都市的燥热和飞扬的粉尘,已经在期待下次的出游了。
    
    后记:
    
    结束了四天的FB旅程,那一张张笑意盈盈的面孔清晰而又模糊,总在菩提眼前回旋。
    
    那天,菩提做了一个梦。
    
    菩提本非树
    快旅亦非台
    纵情山野间
    勿使惹尘埃
    ......
    
    文/菩提老祖

责编:东子 来源:中青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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