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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城,飞翔的心停泊的港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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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梅里雪山那一边(七)-回到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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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梅里雪山那一边--序

风雨辨云贵入滇第一关

飞狐古径跋涉行

壁画 彩塑 双绝的资寿寺
稻城,飞翔的心停泊的港湾(二)



    山径/文
    
    9月24日,雅江至稻城(海拔3800M),全程375KM。
    一大早,告别了四郎刀登,我们又开始了新的行程。如果一路顺利的话我们将于今晚抵达稻城。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将一直在高原上行驶,沿途要翻越卡子拉山和剪子湾山。雅江至理塘是蜀境内海拔最高的一段路,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一路上我不断地和她们聊天、嬉笑,试图让自己摆脱曾有的高原反应的阴霾(后来才知道,其实这是非常错误的,大家千万要注意这一点)。然而事与愿违,随着海拔高度的逐渐升高,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后来,大家都不怎么出声了。“海狮”仍一个劲地在高原盘旋,尽管沿途风光无限,可是我根本无暇顾及。高原反应已开始困扰着我,原本满腔的要战胜高原反应的意志开始消沉。
    
    中午12点多,我们抵达被誉为世界高城的理塘,这里海拔4200M,藏族风情浓郁,满街的康巴汉子,一如书中所述,粗犷、彪悍,还有那藏区特有的酥油茶味充盈了这里的大街小巷,让本感不适的我们更加不适。中餐在路边的一个小餐馆进行,一想起那羊杂汤的膻味至今我还想吐。出了理塘,“海狮”便急转南下,驶离了川藏线。理塘至稻城还有150公里的路程,路况很差,但这里四周的景色与前面无人区已迥然不同,路两边广阔的大草原上,星星点点地撒落着缓缓移动的羊群、黑牦牛和马,偶尔还能见到那用黑牦牛毛织成的帐篷,鄢鄢介绍说,8月份这里是举行赛马会的地方,那时草原上开满了花,艳丽极了,可惜与我们无缘。
    
    浑浑噩噩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到一个叫着扎嘎神山的地方,这是一座石头山,岩壁上有自然显现的藏文六字真言,还有格萨尔王留下的脚印,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吃力地往上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为的就是一睹神山的真颜,感受神秘的宗教气息。四周五彩的经幡和洁白的哈达在阳光下随风飘荡,玛尼堆比比皆是,藏民心中虔诚的信仰由此可见一斑。
    
    再往下走,路况更差了,“海狮”似乎也感染了高原反应,嘎吱嘎吱地慢慢前行,一辆吉普车飞身超越,激起千尘浪,呼呼地往车缝里钻。再接下来的两小时,我们几个人就蓬头垢面地闷在这浑浊的空间里,呼吸着满车飞扬的尘土,那种感觉真让人窒息。此时海拔高度虽然已慢慢降至3800M,但我的高原反应却越发严重,剧烈的头痛吞噬着我,阵阵恶心不时袭来,让我难以招架,更无奈的是在吃药多于吃饭的这两天,满肚的药片也象是畏缩于高原反应,居然一点也帮不到我,以致让我那极度萎缩的战胜高原反应的意志变得更加支离破碎。我懒懒地靠在座背上,心中祈盼的唯快点到达目的地,让香格里拉梦幻般的仙境修补我残缺的意志和痛苦的身心。
    
    途经海子山,一条土路直直地伸向远方,方圆四周乱石垒垒,间中能看到一个海子,那种空旷、浑沌、死寂让人恐惧。
    
    穿过海子山,便进入稻城县的色拉村,没多久,前方不远处一片红草地跃然眼前,和煦的阳光下,约足球场大的红草地熠熠生辉,与蓝天白云交相辉映,后面那一排杨树或青或黄,远山弧线起伏,似一层层波浪,好美。我抖擞了精神,跟随大家下了车,翻越一道石头垒筑的篱笆,便来到这个红色的世界,高原天气变化多端,刚才还是丽日晴天,此时却突然飘过一大片乌云,整个草地顿时阴了下来,然而让人啧啧称奇的是,不远的小山坡上,一抹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在山坡上,形成了非常强烈的一道光束,显得如此珍贵。
    
    再回到车上,我的状况越来越差,眼见就要到达稻城了,不争气的我终于不堪重负地吐了起来,真是不好意思。
    
    黄昏时分“海狮”终于抵达稻城的蓝月山谷。
    
    蓝月山谷酒店是稻城最好的一家酒店,大堂布置的也很整洁,其前身是稻城县的电力招待所,虽然客房设施与雅江一样,但干净程度远胜雅江。拖着沉重的行李,慢慢走进大堂,我们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酒店的服务生很能体谅我们的难处,在问清了我们的房间号后便主动地帮我们把行李提了上去。而我们在大堂坐了好久后,才慢慢地爬上三楼,中间还歇了两回。倒在床上,就再也不想起来了。休息了两个小时后,又到公共浴室洗头冲凉,虽然冷得要命,但感觉顿时好多了(其实这又是一个很大的错误,后来才知道冲凉是初到高原者之大忌,更何况如此寒冷的天气再加上被高原反应折磨的我们)。
    
    冲完凉后芳姐更加不适,林芸她们找医生去了,潘潘迎来了朋友的朋友——大胡子(他一身藏民打扮,在稻城已生活了半年之久,操着一口藏式四川话,满面的胡须让帅气的他更增添了几分酷,他极力掩饰自己冒牌的身份,但一眼就被我们识穿)。
    
    我和鄢鄢正商量着明天能否租车前往亚丁,小迈和阿萍在和广州来的一帮游客聊天(又一次见到广东人,不由得让我们想起广东“蚂蚁”之说),他们是从山上下来的,打听回来的消息是:若按原计划明天从稻城坐车到日瓦后,改换骑马到亚丁还要七个钟头的时间。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不啻为当头一棒,眼前高原反应已让我们痛不欲生,鄢鄢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遂决定租车前往亚丁。由于是临时的决定,租车存在一定的困难,于是鄢鄢出动了方面方面的关系,还找到了四郎刀登局长,刀登局长热心地为我们安排了一个据说是全稻城最好的导游忠拥泽仁,还为我们租了车。
    
    在当地藏民的热心带路下,林芸她们顺利地为芳姐找到了医生并买到了一包用作饮用以抗高原反应的葡萄糖粉。医生为芳姐输液后交待了几句便走了。
    
    难敖的一夜终于过去,眼睁睁地终于等到天亮,一阵军号声传来,这儿时耳熟能详的音乐让我倍感亲切。
    
    9月25日,稻城至仙乃日营地(海拔3880M),全程160KM。
    吃过早餐,便是例行公事般地大把大把的药片往肚子里吞,有红景天、肌苷片、各类维生素,散利痛、感冒药等,大都是抗高原反应的,但实际收效甚微,甚至适得其反。林芸便是其中的一个例子,她的呕吐还引得另一个团的一个哥们儿也跟着吐了起来。
    
    收拾好简要的行李和足够的水及食物,一切准备就绪后,泽仁带着我们向着日瓦进军了。
    
    忠拥泽仁,一个英俊、粗犷的康巴汉子,今年22岁,一头卷发自然贴服垂肩,右耳的耳垂挂着一个银环,黝黑的脸庞轮廓分明,沉默寡言却对我们关怀备至,操一口四川汉话,用嘶哑的嗓音为我们带来一首《青藏高原》,歌声唱出了他对那片神圣土地的向往……
    
    日瓦是隶属于稻城县的一个乡,而我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香格里拉”就位于其下辖的亚丁村。亚丁村已被辟为自然保护区,进出亚丁都有严格的放行手续,包括车辆(必须有通行证)。我们一路风尘仆仆,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摇晃,大约上午10点多抵达日瓦乡,下车后来到一家叫做“绿野亚丁”的小店,约三四十平米大,有趣的是小店内四周墙上补丁似地贴满了红色的各路人马到此一游的留言,我们一一在深圳市商业银行深南支行的留言前留影,上面写着:“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午餐在非常愉快的气氛下进行,大家都争相抢着那碗诱人的青椒肉丝,有抱怨坐错位置的,还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稻城人也像北方人一样,馒头当主食。约两点多,我们一头扎进前往亚丁的崎岖山路。从日瓦至亚丁我们一直行驶在亚丁山的盘山公路上,弯多又急,坡度还挺大,没一会儿我们就晕头转向了。随着海拔高度的升高,那种让人恐惧的痛苦又随即出现,大家都像得了浮肿似的,脸都肿了。两个小时后我们终于下了亚丁山,来到亚丁村口,守候在这里的马帮藏民们已等候多时,他们看上去目光呆滞,但木讷的脸却满是善意,他们小心翼翼地扶我们上马,抓过我们原想绑在马背上的行李熟练地背在身上,然后牵着缰绳沿着马道往前走。庸俗的我们防备之心嗖地窜上,城里人特有的谨防被宰的戒心马上提到了嗓子眼,连声问道:“背一个包要多少钱”?当一句蹩脚的汉话:“不要钱”从他们的嘴里迸出时,我们又马上为自己的多疑、铜臭和俗气而无地自容……。
    
    为期三天的马背生涯从这一刻开始,一开始大家都很兴奋,但随着路途的艰险、马背的颠簸,偶尔艰难的下马攀爬,还有一直困扰着的高原反应,那种新鲜感很快就烟消云散了。经过一路的跋山涉水,一路的峰回路转,傍晚时分,我们终于抵达仙乃日营地。
    
    仙乃日营地位于一个山谷中,美丽的仙乃日雪山(藏语意:观世音菩萨)在此依稀可见,ABCDEF六个行军帐篷及一用木头搭建的厨房密密地安置在这里,这里就是我们的宿营地,走进C帐篷,里面两边密密地排满了20个行军床,像个大通铺却又凹凸不平,中间一条窄窄的走道,可容一人通过,一盏马灯挂在顶上。趁天色尚早,我们想把睡袋和被子抖一抖,晒一晒,然而这个在平原上感觉非常轻松的活计在高原上却是那么力不从心,两个人抖一床被子就已经气喘得不行,好不容易抖完两床,一直硬撑着的我再也撑不住了。躺在大通铺上,头一跳一跳地痛,原本对香格里拉的满腔渴望和处心积虑已久的要战胜高原反应的强烈意志,随着这两天痛苦的过程慢慢地消沉、萎缩、直至现在被蹂躏得荡然无存,心中祈盼唯快点回家,回家,就连一向意志坚定,信誓旦旦地炫耀要脱团将独自沿着稻城往中甸走的潘潘,这时也感慨万千,唉,要是有一架飞机从这里直飞深圳就好了,其他几位也都发表着类似的感慨,芳姐更不用说了。
    
    三天的痛苦历程,不得不再次承认自己并非想像中那般坚强。
    
    晚餐在E帐蓬内进行,昏暗的马灯下,大家守着一桌子饭菜,就是没味口,泽仁手把酥油茶壶,为我们每人倒上一碗,老实说那味道实在不敢恭唯,但一想能抗高原反应,还是硬着头皮干下一大碗,芳姐真可怜,一听说能对付高原反应,立刻狠狠地喝了两碗。
    
    夜幕渐渐降临我们的宿营地,凛冽的山风呼呼地吹过,大家冻得直打哆嗦,也顾不得什么虱子跳蚤了,急急忙忙钻进了睡袋。
    
    躺在满天繁星的仙乃日营地,大家没有一丝半毫的恐惧,唯久久不能入睡,但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影响了别人,只要有个人动一动,便传来一大片哗啦哗啦的翻身的声音,可是在海拔近4000米的这里,就是一个翻身也会让大家气喘。夜深了,听着身边的呼噜声,我真是羡慕得要命,还有林芸,在紧张刺激地与大蜘蛛游戏过后,一边惦记着大蜘蛛的去向,一边很快又进入了梦乡。其他的大部分人在漫漫长夜中,眼睁睁地熬到天亮。第二天,林芸在她的枕头边发现了大蜘蛛的残骸。

责编:东子 来源:中青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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