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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森:与大漠沙尘暴亲密接触
————居延遗址航空考古日记

央视国际 www.cctv.com  2006年05月31日 19:33 来源:CCTV.com

2006年4月19日

    我们内蒙古居延遗址航空考古行动现场小组现正躺在宾馆的床上。

    这是一个令人沮丧的一天。

    我们这个小组一行三人,除了我以外,摄像师冯捷、技术王楠正趴在额济纳旗的宾馆的窗前欣赏外面的沙尘暴。

    我们是于昨天早上9:00,在北京南苑机场乘坐联航的“著名”的图—154飞机,经过2个半小时的起颠簸,直飞大漠中的鼎新机场。透过舷窗,下面就是浩瀚的大漠。

消失的古城

    一如辽阔的大海一般,一望无际,与大海的蓝色不同的是,大漠是一片黄土黄,但也有着如浪一般的起伏,只不过是静止的而已。看不到一株树木,没有一点儿绿色。

    出了机场,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的车子已经在等着我们了。此时已是近正午12:00多了。

    趁着等行李的当儿,我跑到机场的售票处买转道成都的机票。此次出发前,我们预计在这里工作三天,于周六即22日摄制组全体转道成都,与成都电视台同仁落实金沙遗址的直播内容方案后,于25或26日由成都赴拉萨拍摄布达拉宫的修缮工程。

笔者王森在绿城遗址留影

    事与愿违,没想到计划立时就落空了。工作人员告诉我,鼎新机场只有飞北京的航班,就是每周二、四、六上午从北京飞来的航班,于当天下午1:00再飞回北京去的班次,这样一来,我们的行程就被打乱了。而且这里的机票只能提前两天预定。我只好抄了预定电话和各位同仁会合,乘车奔额济纳旗方向疾驶。

    司机师傅姓杨,40岁的样子,车子开得飞快。因为驶出机场后,是一条笔直的板油路,路上的车子很少,偶尔只有几辆军车迎面驶过,而且不像城市里的道路车多而且还有限速的说法儿,所以我们还跟他开玩笑说“这里开车真是过瘾”。

    据杨师傅介绍,鼎新机场距额济纳旗有200多公里的路程,以我们的经验判断,以此速度不过有3个小时的车程,所以大可不必开得这么快。

三千年不朽的大漠胡杨

    这样畅快的感觉一会儿就烟消云散了。因为这里正在修路,所以我们不得走下公路,在戈壁上行驶。戈壁上没有路,只是一些零乱的车辙印,杨师傅循着这车辙印以80多脉的速度疾驶,不时地躲着一个又一个的沙丘。我们几个人在车里就像坐在筛子上一般,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前忽后,摇摇摆摆,如不倒翁一般,不时地发出一声声地惊呼,而且不一会儿,胃里就有些翻江倒海了。

    因为跟杨师傅还不是很熟,我们不好意思说让他开慢些。但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于是就试探着请求他能不能开得慢些。杨师傅说,这沙路很软,下面都是软沙,得保持一定的速度快速地冲过去,如果慢了,因为车沉,很容易就陷在这软沙里面了。于是,我们才知道他为什么开得这么快。他说,前面的路并不好走,所以我们得快点儿,在天黑之前赶到额济纳旗。

航拍用小飞机

    于是我们只能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死死地抓着车里的把手,任凭上下左右的颠簸,杨师傅安慰我们说,过了这一段儿路以后,就能回到大路上。于是我们接着一声儿一声儿此起彼伏的惊呼,就盼着快点走出的鬼路了。

    这一路先后经过了东方航天城,看到了神五、神六的发射基地,看到了“东方红一号卫星”的发射场原址,很是感叹我国航天工作者的艰辛和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取得的成绩。他们真的可以用一个词儿来形容——伟大。

    而这一路上我们没有看到一只鸟儿,没有看到一只动物,路两边除了戈壁就是黄沙,再有的就是沙丘、干枯的树枝横切躺在沙地上。——满目荒凉。

    还算很顺利,我们终于在下午4:00多抵达了额济纳旗,下车的时候,真的有点儿不会走路了。杨师傅指着宾馆前面停着的一辆帕杰罗吉普让我们看那车牌和前面的挡风玻璃,——那车牌已经看不到底色,细看风挡玻璃上净是些细细的麻点儿,就像磨沙玻璃一般,“这是内蒙古电视台的车,昨天跑了一趟鼎新接人,回来的时候遇到沙尘暴,就被打成这样了。”

居延遗址

    王楠摸着风挡玻璃笑着说:“像我们家厕所里的磨砂玻璃。”

    我们放下行李,先去拜会了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的所长塔拉,敲了门,塔拉开门见是我们来,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来了”,并没有我所期望的那么热情——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来之前,我们在北京见过。此时的塔拉所长满脸的疲惫,丝毫看不出几天前的风采来。胡子更长了,头发有些零乱而且有些脏,床上摊着几本考古的书,室内的桌子上摆满了相机、书、地图之类的东西。

    我和他闲聊了几句客套话,就把来之前的计划与他说了——我们的计划很是详尽,三个工作日安排得满满的,几组镜头什么时间拍摄都“设计”得极为完美。塔拉所长并没有打断我的介绍,待我说完后,他只是说:“王导,你的计划很好,我都明白了,内容也不错,就是一点,这里的天气不好,我们来了七、八天了,隔一天两天的就有沙尘暴,一来风沙,我们只能躺在宾馆里——睡觉,我们只飞了两个半天儿,离我们预定的计划差远了。今天是几天来最好的一天,所以你的计划只能是祈祷——别赶上沙尘暴,在这里,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只能听天由命,你们先住下吧,看明天天气再说吧。”

    说句实话,我真的有点儿扫兴,我与冯老师商量,因为我们的日程安排得很紧,无论如何我们要抓紧时间按计划完成我们的拍摄任务。然后,我们两个又到三楼去拜访了飞行组的工作人员,他们的说法儿与塔拉所长的一样——沙尘暴。不过,他们说:

    “你们放心,我们会全力配合你们完成拍摄,明天早上我们还是按原计划,早上5:30起床,6:00吃早饭,6:30出发去机场,但是,如果天气不好,我们只能——睡觉。”

    晚上吃完饭,我们三人兴致很高地到额济纳旗的街上转了转。

    据他们介绍,额济纳旗相当于内地的“县”的建制,却只有一万七千多人口,而面积却有17万多平方公里,——“跟内地根本没法儿比。”我们此行的驻地——额济纳旗所在地达来湖布镇有一万多人口,是方圆几百里“最大的城市”。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农作物,蔬菜、粮食都是由几百里外运过来的,所以这里吃的很贵。果然,同行的三联生活周刊的鲁伊发现,小店儿里卖的冰棍,虽然包装袋上印着“建议零售价0.50元”,却在这里卖到一块钱,“翻了一番”,她笑着说。

    街上并没有什么好逛的,我们走了一会儿就回到宾馆,洗漱毕,就躺在床上看电视睡觉了。临睡前,我还嘱咐冯捷、王楠准备好设备,“明天5:30起床,这三天我们抓点儿紧,拍完赶快转场,要不风沙来了,我们就误事儿了。”

    迷迷糊糊的好像刚睡下,就被弄醒了,外面起风了,声音很大,沙子打在窗户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灰土味儿,很是呛人。王楠也醒了,“起风了,明天早上怎么样?”他问。

    “先睡吧,等到了5:30看看能不能停。”我说。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于是听着风声辗转反侧,之后就再也没睡踏实了。到了5:30的时候,我给飞行组的丁工打电话,他说:“不行了,风太大了,睡觉吧。”

    于是,我们只能——睡觉。

    吃早饭的时候,塔拉说外面的风估计得有七、八级,而大漠里的风会比这里更大。前几天的那场沙尘暴,吹散了这里修铁路的工人,丢了六个,后来军方出动了直升机沿着铁路线去找,找到了四个,死了两个人!

    而现在,我们几个人,都躺倒在宾馆里说着一个话题——这风啥时候停啊。

    刚才塔拉过来说,今天没戏了,看明天的吧。说完,他就苦笑着走了。

    我跟冯捷说,只要天气好,我们就抓紧点儿时间、效率高点儿,无论如何,周六的时候必须离开这里,转道北京,当天乘晚班飞机直飞成都,“到了北京,咱们谁也别回家了,直飞成都,要不计划就全给打乱了,辛苦点儿吧。”

    我们只能期盼明天会是一个好天。

2006年4月20日

    今天早上起来,沙尘暴终于停了,于是我们按原计划行事——5:30起床,6:00集合吃饭,吃完饭驱车赶到飞机场,工作终于开始了。

    天气很好,大家说我们命好,沙尘暴只刮了一天就给我们放晴了。

    拍完一组关于飞机起飞前后的镜头后,我们立刻驱车赶回宾馆,与塔拉会合,今天白天我们要到居延遗址的一部分——绿城去拍摄。

    内蒙古居延遗址由绿城、黑城、红城等几部分遗址共同组成。大部分是汉代屯兵之地,汉唐的一些著名边塞诗人就曾在这里吟诵过流传千年的诗句。这里的繁荣一直延续到了元,因为历史的原因,这里逐渐废弃,随着沙漠化的加重,这里终于成为遗迹。据说,沙漠化最严重的情况,发生在近一百多年的时间里,而今日这里竟成了无人区,荒无人烟,走兽远遁、飞鸟绝迹。爬上一块巨大的如小山一般的沙丘上极目远望,如海浪一般的大大小小的沙丘浮在漫漫戈壁之上,巨大的枯树枝干横陈在那里,真有今古之感。

    起初,在大漠的边儿上,还有路可走,渐渐的只有车辙的印迹,而这就是路了。到后来,连车辙印迹也都没有了,只能靠向导指路。

    给我们做向导的,是额济纳旗文管所的策所长。他今年50多岁的样子,长着一副典型的蒙古族人的面孔,憨厚寡言,但经验却极为丰富,往往只是手往左或右简单有力地一指,司机师傅立刻毫不犹疑地顺着他的方向往左或往右打着方向盘,二人配合极为默契。这位司机与策所长两人以前并不认识,虽然驾驶技术堪称一流,却对这位策所长极为尊重和信任,这二位立刻让我们想到了达喀尔汽车拉力赛和某比赛车辆里的主副驾驶来。而据策所长说,他这是第三次进入这个无人区地带。

    此次进入额济纳旗考古,共带进来五辆越野车,在我们进入内蒙古以前的几天里,先后就坏掉了三辆。今天出发前,特意租了一辆当地的2020吉普车,起初我就是坐在这辆车里,走在三辆车的最后面。那司机也极为自信,但是当进入无人区的时候,就只能沿着前面的两辆车子的辙印走了,因为前面车子把戈壁上面一层硬盖给刨开了,所以我们这辆可怜的吉普车经常陷在软沙之中,不得不走一段儿就下来推车,车轮刨起的沙尘直接灌进我们的衣领里、灌进我们的嘴里、眼里,不一会儿,我们就都成了“黄人儿”了。

    晚上回来看今天拍摄内容回放的时候,冯捷就拍到了我们推车的镜头,也拍到了我们这辆车在前面两辆车卷起的尘雾中冲出来的镜头,极为刺激有趣。

    而这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路上,而真正到了遗址时的拍摄时间并不多。因为遗址多是一些残垣断壁和散落在周边的瓦片,且面积并不很大,所以很快就拍完了。而塔拉也不断地催促我们要快些,他担心大漠里随时起来的风沙,也想尽可能早地返回去——这里的情况随时都会发生变化,我们还是安全点儿,只有出了这无人区,我们才是安全的。

    在大漠里,没有安全可言。

    今天,我们去看了绿城、看了居延遗址,一路上感叹着千年的沧桑变化。

    当我们终于从大漠里出来,回到宾馆的时候,我们已经被颠得浑身散了架。草草地吃完了晚饭,就躺倒在床上睡过去了。

2006年4月21日

    今天按原计划行事,难得又一个好天气。

    冯捷按原计划上了蜜蜂—11超轻型飞机,拍了黑城遗址的镜头。空中航拍时间56分钟,效果还可以。昨日的酸痛折磨着我们,这一天真是有气无力。

2006年4月22日

    早上起来,匆匆忙忙吃过早饭,急奔基地。

    这个所谓的基地,离我们所住的宾馆也就十几里的路程,前几年曾在这片广阔的大漠里搞过军演,这里有一个临时的飞机跑道。

    一路上,大家还不停地赞叹连日来的好天气。适逢阿拉善盟文化局长来探访,大家还开着玩笑说是老天开恩。

    第一个班次顺利起飞,8:00多钟已经返航了。塔拉等人兴奋地看着数码相机航拍回来的照片,——这几天陆陆续续地发现了以前从没有发现过的遗址,塔拉的脸上也有了几日前难得一见的笑容。

    我们摄制组抓紧时间拍摄着地面上的工作镜头,谁也没有注意这时候已经渐大的风沙。地面的机组人员正在给飞机加油,准备下一航次。这时,总工程师王荣春突然指着北面喊到:“快看,风沙起来了,快撤!”

    我们抬起头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果然北面的天已经与大漠一个颜色——风沙果然起来了。而细小的沙子已经打在我们的脸上、身上了。再看那飞标,已经如旗帜一般飘扬起来,

    大家急忙收起设备,并把小飞机推到临时的背风地,立刻钻到车子里,十几分钟后,我们就逃离了这个危险地带,望着身后的一片“狼烟”,飞行组的李友才总经理长出了一口气说:

    “胜利大逃亡!”

    而快到宾馆的时候,风沙已经到了。

    “至少8级风”,丁工说,“完了。”

    我还有些不死心,问:“下午应该没问题吧?!”

    “据我观察,下午我们只有一件事情可做——”

    没等他说完,我立刻接着说:“睡觉!”

    大家无奈地笑了。

    果然,到了现在风沙也没有停,现在是晚上11:00。

    这一天我们只干了两个小时的活儿,人在自然面前,又有多少力量可言呢!

2006年4月24日

    昨天还好,把大部分内容拍完了。还剩下几组镜头准备今天拍。

    早上吃完早饭后租车赶到黑城遗址时,风沙又起了。飞行组的机师里正躲在车里闭目养神。

    不用多说,我们只能坐在车里等天气好了。

    按几天来的经验,这风沙起来时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落下去的。但因为明天就是周二了,我急于到成都去,无论如何今天也要补完这几组镜头。

    早上出来的时候,已经拜托策所长给定票,此时手机根本没有信号,与他联系不上,不知道票定上没有。

    在车里静等天气好转时,我信手写下了这几句顺口溜儿:

    狂风骤起

    乌云袭日

    沙飞尽洗迷人眼

    一路狂奔

    挤在车里避风尘

    笑谈流沙好似黄山雾

    更似成吉思汗百万兵

    席卷乾坤漫天舞

    我辈连吐满嘴沙

    躲在车里叹古今

    等到中午11:00多钟的时候,那风沙已经由小到大,而现在外面的风力足有8—9级,于是,我们只能驱车回基地。

    这一天,一个镜头也没有拍到,白白地往返大漠一趟。

    总结几日来的情形,要么就是奔波于往返大漠之间,要么就是躺在宾馆里——睡觉。

    恼人的风沙。

责编:陈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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