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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年记行》【夕阳影里一归舟】02-13

央视国际 2004年03月15日 14:09

  《癸未年记行》京都篇

  路上·到家

  酝酿了半年,终成行。旧皇历不灵,说我今年不宜远行,哈,不仅无恙无灾地回来了,还颇有收获。那些老古董,只能闲时一乐了。就是有一点,成了经验,不管酝酿多充分,远行前一周,总是忙得屁滚尿流,公的私的,交待打点得清清楚楚,才得安心走开,看不得回来后的一堆烂摊子。越是要紧的旅行,越是郑重其事,实在不想毁了旅行的好心情。爷娘上次来看我,我嫌他们磨磨嗦嗦,怎么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来准备,现在终于明白。抑或,我也开始老了罢?远行,是一个结束,是一个开始。我相信,每一步路,都是生命的体验,浓缩在十几天,二十天里,足够涤荡心灵,最后凝结为你的精神钻石。

  好像郑重地有些过头了,提前两小时到了机场,安检异常顺利。西北航空大楼我来过无数趟,熟悉至极,也没得好逛,百无聊赖把玩着新购的数码相机,称其为玩具,补偿自己的童年。

  国内安寝时刻,要不然,打个越洋电话,消耗掉这无聊的等待。

  闭目养神。赫然从喇叭里听到普通话,才发现这里英、中、日三文播报。回家的感觉。

  按时登机起飞。十二个小时,在我,已经习以为常。每次远行,要的都是走廊的位置。有人说,从要的位置来判断,就知道谁是老手谁是新手,我就不多说了,自己体会吧。这次运气不好,边上没有空座位,只好一路半梦半醒过去。行程的一大半是黑夜,吃过晚餐不多久,遮光板就被放下了,照明灯也关闭,哄了一舱的人静悄悄。我伸了鸭脖子,看了三部录像,不知所以然,无论如何都是熬着。隔座的日本人,一上飞机就不停地喝酒。边上的菲律宾人试图搭腔,无心理会。空嫂、空奶给的饭实难吃。西北航空可是从来没有空姐的哦。睡觉。

  终于于第二天下午约两点到达日本东京成田机场,因为越过国际日期变更线,而实际才飞了半天。凭空丢失的半天,在回来的行程上又捡了回来,这是后话了。因为纬度高,东京才到五点天就黑了,而在中国的南方,九月依然盛夏,有多少朵花裙子,还在阳光下飘来飘去呢。这里的候机厅成窄长条,卫生间小得连我这样的个儿也刚好够转个身。所有的服务人员都是小巧玲珑、巧笑倩兮的女子。候机厅里,一对中国老两口,老太婆说:“他们还在睡觉呢,早上五点呢。”老人家在惦念留在身后土地上的亲人,而我,想的是要去的土地上等候我的亲人。近乡情怯了。

  离开东京四个多小时以后,于辉光万点中,降落首都机场。那时起,我已眩晕。从机场到住所,一路认不出我曾经那么熟悉的三环、海淀,在指点中,我只有点头的份。套着长袖外衣,连打了几个喷嚏,说不清楚是冷着了,还是热着了。开着窗,让风从脸上吹过,故园的气息,如此亲切。

  借居的中关村住所,让人惊讶地舒适。冰箱里,每一样,都是浓浓的乡情:荠菜小馄饨,南方小棕,袋装鲜奶,康师傅……眼泪都要下来了。打过电话,开了电视,播音员在说:“…为了更好地贯彻执行三个代表…”哈,我乐了。半中道撞上一个节目,主持人略显生硬的故作活泼,居然也看着亲切。是一种,对,一种家常菜的味道。

  明天买瓶红酒。

  京城·是他

  一早被电话吵醒,才睡了五个小时,不知身在何处,如往常一样,倒头回笼。不到半个小时后,他竟然就在楼下了!慌不迭地起身洗漱,那个在我梦里出现多少次的他,转眼就站在了我的面前!是他?是他!其实我们已经熟悉对方到了骨子里,这一刻,却有些迟疑。是不是,有男人的面子,怕被薄了?我的爱人,竟不知你有羞涩。我笑了,迎上去,让他拥个满怀。

  这一拥,曾经的千山万水都消去,如火的激情在两唇间盛开。这一刻,如同盼了一生一世,舍不得松开。我给他看过席慕容的一首诗,大意是:我在佛前求了500年,终于在你经过的路边变成一棵花树。当你经过的时候,那一树鲜花瞬间盛开,为了让你看我一眼。你路过之后,所有的花都凋谢了,每一个花瓣都是我的叹息……他喃喃唤着我的名字,说:“我们不要叹息,不要擦肩而过,我们就这样今生今世,我们的相遇,就是前世注定。”被他拥在温暖的怀里,我相信,上天把我和他千转百练之后,才最后交到对方怀里。我捧着他的脸,亲着他的脸,能和他走天涯,怎么都不怕。

  一起出去买些东西,其中有红葡萄酒。不是接风,是为我们今天,明天。

  点上一排香蜡,杯酒红影里,此生是他。

  京城·乡情

  因为有时差的关系,一觉醒醒睡睡,很不踏实。到凌晨,好不容易沉睡,隐隐约约中,被人喊醒,是窗外的吆喝呀,隔了树丛,隔了百叶,从窗缝飘进来。屋里屋外一片沉寂,老人的吆喝,落在枕边,片尘不起。我挣大了眼睛,捕捉着一声接一声的乡音。听不真切呢,但我喜欢。小时候,一听到卖红虾籽的老头吆喝,我就一定捧了小瓷碗要一瓢,让母亲用肉末蒸了吃,鲜极。父母说了,这次回来,他们要去买一碗来,喂我馋虫。现在,这个老人,乡音乡情,在清清的空气中,浓浓地,将我缠绕。我沉醉着,久久不肯起来。

  以后老人天天来,我就是辨不出。终于捉了他来替我听,他说,是叫“卖黄鱼了”。哼哼,不信,北京哪来的黄鱼,我的听力至于这么退步么?想让他学了,以后叫给我听。

  接下来的一天,休整,没有大玩。替朋友办办托付的杂事,买下回老家的机票,然后就是与他到处打牙祭。

  是夜,附近的双安商城,随意看看,与走的时候差不多的样子,这些年都没有变,已不那么红火了。买下几样棉布制品,裹了要走,却大雨如注。等候之中,给他打了电话。逛商场,不喜欢有人陪着,好两下自在。他说,早点回去,天黑了,不要一人在外头。雨水带来阵阵凉意,他的话,竟是久违的温暖。

  后悔没有叫上他,共一柄伞,在雨里,走走……

  京城·点景

  今天,他说带我去吃全聚德。想想就是满嘴的口水。

  前门的全聚德最老。去那里,不能不看前门楼;看了前门楼,不能不看天安门;看了天安门,不能不去王府井。嘿,为嘴上半只鸭子,磨去脚下一天功夫。

  京城的四环,五环,城铁,复八线都是我走后的事,买张地图,左右研究,最后还是打车到的西直门。地铁的空气象是从罐子里打进来的,在里头时间一久,必头昏脑胀,在挤沙丁鱼般的车厢里,人人紧张到绷得面无表情。干燥的北京,少了许多柔和。公共汽车,蹒蹒跚跚,慢则慢,有风景可望,月票无效的车子坐着更是舒畅。这是后来才琢磨出来的,大概许多人和我一样,宁做冤大头,不要周折麻烦,才有了满街乐颠颠的出租。以前的黄面的烟消云散啦,而且我发现现在的司机,不再是清一色的老大粗,常常见着戴眼镜书生模样的“师傅”。北大才子,可以操刀卖肉,没有丢份的事,身份与脸面,本就不应该分个高低贵贱。平等,体现在制度上,同时也体现在人们的观念上。看到这样的观念正在悄悄兴起,确实是比消除贫富差别还要有用。如果有一天我们双双拿了博士,开个杂货店,他进货我站柜,也挺好的,哈。

  前门楼子,青色楼墙,白色栏杆,多象别致的素手帕,镶了象色月牙,清爽极了。不喜欢规规矩矩的紫禁城各个楼子,不是太红艳,就是显笨,绝无正阳门箭楼的端庄兼活泼:五伏五券打破了表面上的对称,三面各不同,基层很高,二、三层垒得也很舒展,重檐部分却不那么向外扩展,看上去有鹤立鸡群的感觉,不似那些皇宫以及天安门,都有缩脖子的嫌疑。大栅栏走马观花,仿古街裹着百年老号,让你弄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向来很中意内联升的绣花布鞋,一望,外头里头,人声鼎沸,拉了他逃之夭夭。再次从前门楼跟前过,穿过长长的广场,累得就地坐在了地砖上。纪念堂那天没对外,纪念碑也只为首脑、中央首长们开放了,老百姓也只能坐地上。我们一路走到王府井,长安街浓荫遮天,如果有一场小雨,绿茵会直滴下来呢,风景竟比广场好许多。在王府井新东安市场便掉头了,赶紧溜进全聚德。前门的全聚德早就订满了,只有转移目标。在外头灰扑扑跑了一天,在富丽的大堂落座,竟有些不自在起来。下次来,如果有下次,我就套上一身水蓝的中装,踩着银灰的细高跟鞋,袅袅坐下,慢慢品它几小时。北京烤鸭果然绝品,很少吃荤的我,这趟可是填了个七荤八素。外地的全聚德分店,以及国外的仿食,比如洛杉矶,好是好吃,与正宗的北京烤鸭比,绝不能同日而语。看来,以后每次回来,这只鸭子,是飞不了了。

  除去前门一带,后来还去了紫竹院,以及陶然亭公园。最爱紫竹,有我江南风光,清雅到没有丽彩,残荷之中,迷蒙雨丝,斜出轻纱一般的梦,酌茶,闲语,小憩,望那绿烟处,竟有袅袅仙音飘出,彼景,彼音,彼情,就是江南,也不易得。天坛和陶然亭,却是不同的气派,显出北国的高与广,给人向上欲扩张的力量,南国的情韵,更像温柔窝。慕煞北京人,南北的东西,可以在这里聚首,绮丽与素雅,高山与小桥,得意与失意,一并包容。

  走过的地方,都是喜欢的地方,《九月的高跟鞋》里已经详陈,在这里就不累书了。

  (续篇:南乡篇)

(编辑:红立来源:CCTV.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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