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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空间之名人系列》——焦建成

央视国际 2003年12月09日 16:29


  每年农历的4月18日是锡伯族的西迁节。每到这一天,生活在北京的30多位锡伯族的后裔总会欢聚一堂。这中间有一个大家非常熟悉的身影,那就是曾经主持过大型电视系列节目《望长城》的主持人——焦建成。焦建成的故乡远在新疆伊利的察布察尔锡伯族的自治县。十几年的电视生涯使他远离的故土。但同时,他用一个电视人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地回望那片充满着绿色记忆的土地,一谈起自己的故乡,谈起自己的民族,焦建成总是难以掩饰心中的那份自豪和眷恋。

  焦建成:那时候我专门去采访伊利河边的一个打鱼的锡伯族人,那个往上走一点儿啊,原始状态就越保存得好一些。人越去得少的地方,原生态的地方,我童年时候的感觉就能找着,我就很兴奋。那次十年前,我到那儿以后,正好循着唐山(音),那儿有一家可能是扣大鱼的。我们就找找,那时候我说,我就跟我们那儿的人讲,我说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就是原始的丛林,那个草那么高。完了以后我们两辆车互相找补着了。找不着了以后,那辆车先找着了那一家,完了就告诉我们,用对讲机跟我们讲,说焦建成你们顺着这条路,北走,一直走小路,走了以后往右拐,拐过去以后呢,我说有没有什么标志啊。我们能找着什么标志,他说这儿周围全是草很高啊,惟一有一个标志,你们去找那个标志着,有一头驴在路边上卧着呢。当时成了我们摄制组一个笑话,但是我们最后还是到了伊犁河畔找到了那个打鱼的老头,那个人当时正好扣了一条很大的鲶鱼,兴奋之极,想着90年的时候,我很少见到那样的鱼了,结果叫我们碰上了,这完全跟我童年时代的回忆。一种重温。小的时候那种鱼多大。就是两个人四个人站在一个平板车上,用四个杠子扛着一条青黄鱼,这么粗,一人多高啊。就那种鱼啊,随处就可以打到,到处在市场上能看到。

  记者:有那么大吗?

  焦建成:那么大的青黄鱼现在见不着了,当我们走进西部后面的几次,再到伊犁河,我曾经再去寻找过那一家,想找到那个地方,哎哟,那地方全是草都没有了,他那个小丛林似的感觉全部没有了,部成了旅游点。很多外地人在那个地方住在那儿,天天在那地方钓鱼啊,在那儿玩啊,就成了这样一个地方。这种我们非常原生态的绿色的地方,一点一点被我们现代人蚕食着。十年的变化,很令人痛心啊。实际上伊利河,跟我生命最直接的联系,因为有了历史上的西迁,有了生命给予我的,现在这个生命又是在伊利河边使它成长长大的。我记得小的时候,伊利河是一个非常野性的河。

  记者:怎么会用这个词?

  焦建成:没错,是因为有了今天,比如说去年我到伊利河畔去,我觉得伊犁河的河水流得非常缓慢,而且河的中间呢有些沙子,河床都已经裸露出来。而我童年的时候的伊犁河不是这样的,你要走近伊犁河的时候,你先要走过一片像原始森林似的那种灌木丛,我记得小的时候,我在灌木丛里,我抬头看不见太阳,你想想就是那样的。就是还没到河边,离河边还有一二百米的时候,你就听见巨浪滔天的那种声音。那个水的流动,非常震撼。而我小的时候,游泳就是在伊犁河上学会的。

  记者:可以啊,在水流那么湍急的伊利河里游!

  焦建成:当你第三次到伊犁河边的时候,就如同一个猎人家的孩子已经看见了第三次野猪,没错,你的胆子自然就壮了。

  记者:所以说自然其实是最好的老师。

  焦建成:没错。童年在伊犁河的那种玩耍伴着我们长大,而且我们对伊犁河畔、对故乡的那种印象呢,也是那个时候给我们留下最深的。察布察尔,要是有人现在去的话,是一个现代化的小城,非常亮丽,可是在我们小的时候,察布察尔的每个乡都是一个独立的城堡围起来的,城堡十几米高,锡伯语叫“佛同克陈”,我还记得这个词,汉语翻过来,实际上就是垛墙的意思。长城的垛墙这个意思。早晨门一打开以后,牛门羊们和人们就一起从城门里鱼贯而出,每家孩子们自己都赶着自己家的牛,赶到那个方向,牛一上了路,他再往学校的方向走。清晨的日出非常漂亮,撒在草场上,到处都是野性的荒蛮那种感觉。

  记者:这个绝对源于童年时候对你那种天性的人人性的那种。

  焦建成:基本上是释放一组组童年定格的画面,是这样的,是这种感觉。现在肯定没有了,现在是建设中的老家,那个时候是自然状态的老家。

  记者:你更喜欢哪个?

  焦建成:两个都喜欢,说实话。我因为怀念童年、童年的生活。我很留恋那种状态,那种孩子式的无羁无绊的生活。没有非常复杂的想法,自由散漫,非常悠闲的状态。

  记者:其实我们现在的很多孩子要想过上那样的日子是不太可能的。

  焦建成:对,是太难了,这种变化是很自然的,因为城市要建设,人们要进入现代文明社会。而我们那个时候,自然野生的草丛和那种自然形成的路是衔接得很自然,你走走自然这是一条路,就到了。现在是黑油,其里咔嚓给你弄一个断面,看得非常清晰,线条非常清晰,但是这种断层会中断你对故乡那种很自然流畅的,流线型的那种记录。

  记者:你刚才说的那个城堡,是不是戍边那时候留下的八个营?

  焦建成:没错

  记者:现在还有吗?

  焦建成:现在有些地方还保留了一些。你想那个土墙多厚,五六米厚,从底下上去以后,上面就有垛墙,都是有那个眼,下面就是一个界河,界河外面就是一条公路,再往外就是一片原野,我们就在那上面玩打仗,最后几个孩子把另外一个村的孩子举起来,从城墙上就往那个河里扔。

  记者:真扔?

  焦建成:我现在想都后怕,就扔到护城河里,那孩子一点儿都没事,一身水、泥,完了抖擞一下,站起来接着攻城。

  记者:你们得天独厚的条件,我们小时候玩打仗就一个土包。

  焦建成:没错,我们是利用了我们祖先留下来的古城,另外在我们小的时候一个很大的印象,就是老人经常给孩子讲历史,而且到了晚上,那时候也没有灯,油灯,一点油灯以后,老人经常叹一个长气,就开始讲他们的过去,讲他们的狩猎生活,讲他们的西迁生活,那种非常悠远的那种感觉,不时地给我们烙下这样的一种印象,一种怀古之情,从老人的眼神和他慢慢的讲述中间,就让这一批军人的孩子、后代逐渐地长大了,所以这样长期以来以后,锡伯族的后代,像我们这些孩子个性也都有挺强悍的一种东西。这个我们自己是不知道的,但是当我们长大了后来又学习,到别的地方去跟别人接触的时候,别人说,这家伙身上有说不清楚的一股劲。

  记者:是什么劲呢?

  焦建成:我也说不清楚。

  记者:有人说过你吗?

  焦建成:说过,经常说。比如我在那儿讲话的时候,动势非常大,很有感染力,说话也是很冲,就这种感觉。我自己意识不到,因为我们是从那儿出来的,到了北京,后来到了乌鲁木齐,那样的逐渐地往外走,越往外走给越往外人的感觉就越强烈。这种环境对性格其实它有时候是起着非常关键的影响的。

  记者:没错


  焦建成: 所以我有的时候,特别同情和可怜现在的孩子,成天被关在那个放快楼里面去,完了以后家长呵护得吃这个不行,热了吃那个凉了。考学整个头疼了,全家人护着。你想我到街上,看着所有的学校的门口全是家长在等着接那个孩子,而我们那时候的童年是怎么长大的,几乎没有大人的概念。就是孩子和孩子彼此之间搀着挽着,就这么在野地里就滚大了,所以虽然那时候小的时候接受的教育不是那么的完整,但是由于这种自然状态,使得你的性情非常好,非常完善。将来在社会上冲撞的时候,你非常有冲击力,所以成功的人,只要你有这样的精力和魄力的时候,你可以面对任何困难,我觉得这一点是现代小孩子们太缺少的东西。所以我跟我儿子在一起交流的时候,说这些我儿子不懂,这个差别太大了,所以说到这儿,我特别留恋那种童年的状态。虽然人社会是必须要进步的,现在的孩子也应该接受这些非常完整的文明社会的环境,但是谁能再有像那样的那种自然的状态。

  记者:那有没有带你的孩子回你的故乡察布察尔去体会一下?

  焦建成:我一直有这个想法,但是孩子始终不以为然,他不愿意去。我希望我的孩子能看到我小时候长大的那种环境,包括那种感觉。但是孩子是绝对感受不到的这种,实际上这是我的一个失落,我想这也是成为我的一个愿望。我肯定会带孩子去把我童年的经历讲给他,甚至把很多地方让他去走一下。

  奔流不息的伊犁大河,千百年来是一条哺育各族人民的盛行之河。而喝着伊犁河水长大的焦建成,也把游牧民族的豪爽和热情的性格带到了都市,并为朋友们所乐道,而让焦建成担忧的是下一代人很难再有心思去追寻故乡的根了。但惟有他还一次次地让思绪又飞回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焦建成告诉我们,锡伯族的西迁节是为了几年他们祖先的一段辉煌的历史。200多年以前,一支3000多人的锡伯族队伍,他们受到清政府的调拨,从沈阳出发,开始了他们的长征。他们的目的地是数千公里之外的新疆伊犁察布察尔.经过长达一年多的,长途跋涉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中国的西北边陲,在察县开始了屯垦戍边.从那以后,这支锡伯族就再也没有回到他们的东北故乡,由于生活得相对封闭,他们竟然完好地保存下来了弥足珍贵的民族文化。勤劳的锡伯人,他们修建了著名的察布察尔大渠,他们涵养水源,灌溉土地,从而改善了当地的生态环境和生产生活的方式。

  焦建成:在1764年的农历4月18日开始上路,那是一天早晨,据说是。

  记者:走了多长时间?

  焦建成:走了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

  记者:在当时那个年代,从东北走到察布察尔这么远的距离,那一路上遇到的这种困难应该是很多的?

  焦建成:我们今天的人应该是很难想像的艰辛,你想它是在整个一个漠北大草原,整个横的穿过了这个南北,我在2001年我从我的老家到了那个老家,整个是我的故乡人穿越的这条路的这一线,我走了一次,我用了一天半,我的祖先用了一年半,在那里我感触很深。祖先是在漠北的草原上经过了一年多的这样的艰辛,那时候没有路的,全是茫茫大草原,而且罕无人迹。从北部一直走,走到乌里雅苏台的时候,由于劳碌,牲畜死了很多,而且包括人得了疟疾,完了之后在那儿过了一冬。第二年春天又翻过了阿尔泰山,穿越到了伊犁河,到了伊犁河畔,当时伊犁将军亲自去接这批部队,伊犁将军按照花名册点名,没有损失一个人。西迁完成了,人们就在伊犁河边扎下来了。

  记者:从这个故事能够感觉到锡伯族它其实是一个非常顽强,非常坚韧的这样一个民族。

  焦建成:对,它是非常熟悉大自然,因而它很能跟大自然相处要经过这么漫长的旅途,从一个点到另外一个点,这经历的艰辛你想多难,正因为它所经过的这个地方 ,虽然是原生态的东西,但是跟它原来生活的地方是非常相同的。所以它在艰难的跋涉中依然能跟自然非常好地融洽地相处。它很有经验。

  记者:如果它不熟悉自然,这一路上可能它就走不到了。

  焦建成:走不过去。很难实现它历史的使命,而且重要的一点还不在这儿,它是肩负着这样一个戍边的任务,到了伊犁河畔,就像我前面讲的拉开阵势,在多少年之后,他的军队的性质的生活。无法承担他们的生活的供给,在这样的情况下,因为在东北有很传统,有历史的这样的生存状态、生存办法,它很快就转型了。新疆绝大部分是属于牧耕,牧野地区很多,游牧的,但是锡伯族的这批军队到了这儿以后,很快地看到了伊犁河的使用价值,开凿了新疆历史上非常有名的伊犁河大渠,察布察尔区紧接着搞了很多水利建设,并且把从东北老家就用的水稻移植到了新疆的天山北麓,使在伊犁河边境上的这些锡伯的居民很快地有了非常自在的生活,从原有的游牧生活、军旅生活转变为农耕生活。又利用了伊犁河天然的优势,使得这个民族保存下来,不仅使民族保存下来,使它的文化又得以保存。

  记者:其实按理说,有时候老祖宗对自然的理解和尊重,他们如果不理解自然,不尊重自然的话,可能对那里的环境是会有一定的改观甚至是破坏的?

  焦建成:没错。

  记者:但是现在的察布查尔,包括你童年记忆中,我们就感觉那里依然是那么好。

  焦建成:当然如果朋友们还有机会,现在去伊犁河的时候,你从察布查尔里边往北走,你往伊犁河走,你依然能看到参天的大树,灌木丛还能看到,这么多年,五六十年,我们所见到的这种变化不是特别大。可能是由于这些民族在这里生存的时候,它本身就有着天性的自然保护这种认识。说到伊犁河两边的时候,我想特别给你描述一下这里的环境,先描述一下早晨的日出,太阳一出来,暖暖的,伊犁河小小的街道是土路那时候,笔直的白杨参天,那时候6轱辘的马车 悠然而过 ,这时候 五六点钟,所有的院子的门全部打开了,老人小孩全拿着水桶,拿着脸盆,院子外面都是河水,清清的河水流过,所有的人把自己的路面的这一段洒上水,尘土不蹦,当这一个多小时过去以后,马路上显得静静的,那时候是一幅非常漂亮的,一个小城镇街道的一幅画面,再有几个小时之后 ,街面上开始喧闹了,好了,到了晚上夜幕降临之后,人们开始休闲了,只见这时候一排姑娘,维吾尔族、俄罗斯的姑娘朋友们穿着各种色彩斑斓的布拉吉,手挽着手,横着就在马路上趟过来,唱着维吾尔族歌曲,唱着俄罗斯歌曲,旁边戴着小花帽,维吾尔族小伙子,拉着八扬手风琴,非常跳跃热烈,所有的人和车都要给他让开。

  记者:你描述的这个伊犁河畔的这样小城,这样的情景是什么时候的情景?现在依然能见得到吗?

  焦建成:现在很难见到,现在太闹了,没有了。我多少次去, 多少次失望了。

  记者:环境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也变了。

  焦建成:没错。 所以有时候说环境对民族也好,对一个人大到一个民族,甚至是一个地域,它的影响是非常非常大的。现代社会使得人们在一种浮躁中间强迫自己寻找一片宁静,但是历史上的伊犁河畔,人们是在一种非常自然的状态里,非常自然地去寻找一种欢乐。这是时过境迁,两种完全不同的娱乐方式,却是那样的有差别。现在人痛苦得一天24小时恨不得加班,累得要死, 终于在周六日,同志们我们能不能一起相伴着到伊犁河边去玩一次呢?于是大家去采购,带着孩子组织地到那儿去,我觉得是非常硬性地在那儿坐着,而那个时候,人们本来在家里正吃着饭,突然有朋友来了,嗨 哥们儿,晚上咱们干什么呢?唱歌,他在那房子里啥都没干呢,一个音调就起来了,突然从那个房子里,他的舅舅手风琴拉着就伴奏了,完了隔壁的人一听见,吉他过来就开始应和,接着有一姑娘说,走吧,一挥手认识不认识的人们相伴着拥到了伊犁河畔,于是河畔一次非常浪漫的夜晚就出现了, 多自然啊。每个人张口就能唱歌,一挥手就能来几个舞蹈什么的。

  记者:你现在还能想起儿时的那些歌曲吗?

  焦建成:当然,有很多很多的,我给你唱一首歌是这样的,我估计我锡伯的老乡听了这首歌肯定都会乐的。

  记者:曲调很跳跃很欢快 ,词儿更有意思,什么意思啊?

  焦建成:词儿是这样的,说家里有客人来了,没有菜怎么办,那我到隔壁去偷韭菜去,结果偷着韭菜偷着韭菜,叫人家邻居给抓住了,臭揍了一顿,这锡伯族在饮食习惯里,韭菜是必吃的,顿顿饭几乎都有韭菜,所以自然就有了偷韭菜的歌。这首歌是非常幽默的滑稽的,随口唱的小调似的歌,家里来了一个客人,没有菜怎么办,我到旁边偷韭菜被打得很够呛 。

  记者:西迁这一段历史对于锡伯族来说,那是非常非常值得纪念的一段历史。我知道在2000年的时候,是你组织的,在察布查尔 西迁节,应该是农历4月18 ,你组织了一台晚会。

  焦建成:对,我觉得我是带着一个巨大的一个礼物回到了我的故乡,而且是以我从事的专业这个角度,来做一个这样的一件事儿,我想家乡人应该理解我。


  记者:干电视这么多年,这台晚会是不是你最有成就感的一次?

  焦建成:当然是由我自己亲自策划,亲自主持,亲自完成编辑这样的一个,这个感觉就好像你作为一个锡伯族的儿子,奉献给自己民族母亲的这样一个礼物。

  记者:没错 。

  为了纪念锡伯族的西迁史和独特的民族文化,焦建成参与拍摄了纪录片《消失的足印》 , 向世人展现了中国西部这样一个勤劳、善良的民族他们生生不息的历史画卷 ,以及他们适应自然,融于自然的生活风貌。

  1990年 电视片望长城开机,焦建成曾经沿着长城的脉络深入到大西北,沿途记录了风土人情和自然风貌。十年以后,焦建成又参与拍摄了大型专题片《走进西部》,足迹遍布西部大地 。岁月留痕,焦建成目睹了人和自然的变迁和互动,有欣喜也有忧虑,他说他的脚步无法停止,因为辽阔的西部和说不尽的绿色话题,还等着他这个电视人去关注,去记录。

  焦建成:千百年来,这里由于沙漠的原因消失了很多东西,土地、城堡、生命,塔里木河在千百条河消失之后,也面临着断流和消失的可能,当然那时候,有很多人在这里寻找过去的痕迹,他们找到过楼兰尼雅古城,也找到过千年古尸,但是我想消失的河流是找不到的,所以我就想,我是不是可以保存这么一小罐水,当塔里木河有一天真的消失了以后,我这里还有一点儿水的标本。当然这算是笑话,可塔里木河确实危在旦夕。

  记者:那个时候你看,你就已经走了大半个中国 应该说,然后在十年之后 2000年你又走进西部,又是一次大的游历性的走,这个环境的变迁大吗?

  焦建成:十年的变迁非常大。有几个地方是曾经我在长城的时候,去过的,再去的时候,有两种变化。一种是过去去了,是非常简单的一些小城镇,十年之后,变成了一个非常规模化的,现代化的城镇,还有一种变化是原来非常茂盛的植被非常好的环境,现在被人为地破坏了,这种东西是历历在目。你比如说我们曾经到过甘肃的那个裕固族自治县,那是非常漂亮的一片草原,我们找到了一个人家,我们在那儿生活了三天,跟裕固族的牧民在一起,当时那裕固族的小姑娘给我们唱敬酒歌,那种情景人们之间的情感的交融,他们非常质朴的。十年之后,在拍走进西部的时候,我们又到了那儿,当时给我唱敬酒歌的那个姑娘,我说想不起她的名字了,完了他们的宣传部长说,我刚带来一盘望长城的带子,当时就找VCD看了,看到那一段我说就是她,嗨 !这是高玉霞嘛,我们县文工团的独唱演员。成独唱演员了,因为什么嘛,当时我们在一起非常高兴,临走的时候,我们说这个姑娘唱歌唱得这么好,不要让她在牧区,让她想办法上学,她的天姿这么好,果然我们这几句话轻松地说了不要紧,人家家族人从那天开始准备,筹钱什么的,把孩子果真送到了西北民族学院,上了音乐系,之后毕业了以后,到了家乡县文工团独唱演员。十年之后,她操着非常专业、有过专业训练的嗓子在她的楼房里同样端着一杯小玻璃白酒,又给我唱了那首《金杯银杯斟满酒 双手举过头》当我再回首,再去看我们曾经十年前到过的草原的时候,我心里稍微有点寒。当时我们去的就像我前面描述过的那种,非常野性的,没有人践踏过的那样的草场,很多地方,都已经消失沙化了, 草干得那种感觉,他们家里人也有这样的感觉,现在草场不好了。

  记者:十年的时间这两杯酒喝下去味道不一样?

  焦建成:没错,同一首歌曲依然还是那么真诚,酒还是那么让人醉,但是当时所处的那种很让人感觉浪漫的那种环境,确实变得有点儿满目疮痍那种感觉,回味不同。

  焦建成:我在拍《走进西部》的时候,我在拍摄一帮人,去拣胡杨树根的那些维吾尔族老乡的时候,我用维语跟他们有一段这样的交谈,我说这个沙漠移动了,那个老乡回答移动了,记者:你有过这样看到它移动的经历吗?

  焦建成:有啊,我们家过去周围没有沙漠,我慢慢地长大,沙子也慢慢地扩大。当我从乌鲁木齐翻过几座山,到达沙漠的过程中,十几年前我在那个山的山沟里面过需的时候,前是那种五颜六色的石头,那样的山的结构,当我们现在再经过那个山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从塔克拉玛干沙漠,翻山过来光顾的沙漠,沙子已经向划破一样,流到了山的很多部分,非常明显地看到有沙子。如果你真是在这方面有心注意的话,你会不禁心跳,我们往往会对突如其来的灾难会有一些应激的反应,而对这种环境的一点一点的恶化我们往往不会太在意。

  记者:没错,不以为然。

  焦建成:从来不会想到大肆地挥霍自然界提供给我们的资源,完了以后我们一点儿都不想警示我们自己,你想在2千多年前的汉代,中国的西域文化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丝绸之路的开通,当时在塔克拉玛干33万多平方公里的面积上,有过36个国家,当时的沙漠地表上有千百条河在流淌,后来由于不断的征战,征服、毁灭、开垦,再加上丝绸之路的开通,使得这里的地面大量地被占用,水源不够、河道开始改道,塔里木河的改道不就是这样一个历史的一个原因吗?后来无数的城堡废弃,著名的楼兰国没有了,尼雅金爵国没有了,重要的当时唐朝的西域都护府这些地方都成了废邑。

  记者: 沙漠掩盖。

  焦建成:没错。而我们现在只能放弃55万多平方公里的大面积的土地,无法在那里去……问题是它现在还在逐步推进,在侵蚀我们现在的家园,现在当地的人这方面的这根弦崩得紧不紧。

  记者:你去采访?

  焦建成:近几年我不断地去到了塔克拉玛干沙漠,虽然沙化这么厉害,现在治理塔河的力度在加大,从中游下游。不断地利用其他的水源,往塔里木河来注水来激活它。让这条已经保存在沙漠里不多的一条非常著名的河流,内陆河让它重新去流动起来,这个工作现在一直在做。另外沿着塔里木河沿岸所有的胡杨林,现在都在逐步地保护起来,虽然剩下的不多了,但是我们既然已经悟到了这个道理,现在从政府方面,包括从社会都在关注这个问题。所以说沙漠中间的一些绿色,现在又逐步地得到了一种恢复。

  作为一个电视人,焦建成曾经用电视的三原色做过这样一个这样的比喻,他说红色代表着日出日落,是时间的概念,蓝色代表着天空和地球,是空间的概念,而绿色则代表着生命万物,预示着勃勃的生机。红绿蓝这三种颜色,共同组成了屏幕色彩斑斓的世界,同时也构成了我们生存的家园。

(编辑:陈玥来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