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里的似水流年


    无意中听了一盘JAZZ,深沉而随意的节奏,自言自语似的倾诉,也许是心境的问题,忽然一下子被打动了。这种感觉特别适合悠闲而又有点寂寞地想想事情。其实以前也听过几次这盘CD,奇怪的是每次都没有兴趣听完。黑人真是一个十分健康、浪漫的种族,有强健的体魄,充沛的精神,音乐上反而能形成一种张弛有度的节制,无论悲伤,惊喜,一样表达得质朴而迷人。也许,是因为他们总是能够承受生命中那些不能承受之轻,不把生活当成负担。

    想起看《the color purple》的时候,全片笼罩着热烈的忧伤,就像一个人在心里转啊转啊可是找不着出路。片子里的音乐却是很强劲的,似乎一股热流在奔突,因为它出自一个美丽、叛逆的女人心里,但我总觉得与今天听到的《what a wonderful world》等有相承之处,只是这些已经经过优雅的处理,与生活的距离不那么近了。

    有一次一个人在家里,睡到阳光洒满房间的时候才起来(由于窗户是西南朝向,那时已经是下午了),因为还有点紧急的工作要做,但是又没有诱惑力,为了培养情绪,我把音乐开得很大,充满屋子的每一个角落,记得放的是《珍珠港》里的插曲,faith hill的声音很有张力,但我听到的竟然全是低沉的忧郁。受当时的影响,以后每次听,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感伤,仿佛一个人穿着华丽的礼服,却是在没有party的时候,只是在镜子前独自徘徊。

    其实,当我主动去找音乐的时候,无论听什么,都是在听自己的声音。我的耳朵总是会把那些适合自己的东西强化,那些不吻合的就自动弱化了。由于这种过于主观的习惯,我感觉自己和乐盲其实是异曲同工的。但是好在音乐本来就是一种需要“接收功能”的享受,只要能够把那些振动转换成有声有色的感受,我想我还能算是喜欢音乐。

    放纵自己的思绪,好像只有音乐才能将这种自由变成一种精致的享受。我曾经喜欢听粤语歌,现在喜欢听英文歌曲,仿佛因为语言的隔膜而别有一种“隔”的感觉,不会牵制自己的思绪。但是流行音乐听多了,会觉得特别腻味,仿佛有什么东西无法深入,因为滥情的东西多了,就只剩下重复。而纯粹的器乐,当然更为宽泛,但听多了又容易觉得缺乏温情,太理智了。有人将西洋古典音乐奉为止境,它的确似乎有包罗万象的魄力,但犹如西方哲学喜欢宏大体系,但却不是我的智力所能及,我天然就觉得中国的片言只语式的断想和暗示更有亲和力,对于古典我是忽冷忽热和囫囵吞枣的,所以就算在我忽然喜欢的时候也只能是貌合神离。

    当然,较之音乐,寂静更自由,但是也容易无所依附,使空洞的人更加空洞。有首歌不就叫《sounds of silence》么,在一个丰富的人的知觉里,寂静确实是很丰富的,有如天马行空,可看的景色实在是太多了。看《追忆似水年华》的时候,觉得那个主人公的触觉是无人能及的。他心里的寂静如果画成油画,或者做成音乐,一定是充满了秾丽的想象力的。与人相处的时候,我总是把是否能够一起享受寂静作为衡量关系是否和谐的尺度,因为这是人在没有戒备的时候才能够享受的东西。

    幸好,世界上有那么多种音乐,总有一种能够妥帖地走进你心里,伴你追忆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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