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长途跋涉 《极地跨越》手记(九)


   12月21日上午在巴里络切拍摄德国的移民村和市中心,这原本是昨天的任务,但因过关耽误了5个小时而只得推迟。下午2点钟,两个组分头出发,一组南下,去拍南美最南站的城市,火地岛上的乌斯怀亚,二千多公里;一组北上经门多萨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也是两千多公里。我们往布市途中的第一站门多萨进发,1200公里,行车时间要15个小时,这是我们第一次的远行。
   出巴里络切不久,人烟渐渐稀少,车顺着安弟斯山在高原区行驶,逐渐荒凉起来,甚至公路上车也不多,几公里才能遇到对面开来星星点点的车辆。
   阿根廷是世界人口密度最小的国家之一,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只有三千多万人。特别是西部和南部,曾经荒凉的连殖民者都不愿去占领。后来西班人从秘鲁打过来,才在北部的沙漠和布宜诺斯艾利斯建立了固定的屯垦区。
   车一路驶去,安底斯山看不见了,两边是草都很稀少的戈壁。看上去就象到了新疆和青海。行驶了三百公里的路,没有看到一个村庄,只是偶尔见到几间木板搭建的房子。一路行车赶路,又没有风景可看,实在感觉沉闷。对讲机里传来田野的声音,说前方有龙卷风。仔细看去远处果然有两股烟柱,我们马上下车去拍,也算是几小时的沉闷后给人的一个惊喜。
   想一想,人生有时也是这样。我尽管曾经下乡九年,也吃过一些苦,但总算是一生坦途,很少变化,加之生性缺少锋芒,知足常乐,因此,活得很沉闷,有时也想换一个活法,但因循规蹈矩的惯性,也就作罢了。我想中国人,特别是中国的知识分子大多这样,只有在外来的压力下,才不得不去承受一种改变。我过去少有的几次变化都是这样。我的童年是安逸和快乐的,以至于除了能去公园玩,能去老莫吃西餐,每年春节去人民大会堂玩游艺之外,记不起什么发愁事。但是文化大革命,父母挨整,使我似乎一天长大(那时我才12岁)。我每天买菜、做饭,也曾为父亲抄写过“认罪”的大字报,虽然我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发愁了。在陕北的九年,虽然已做了多年的公社干部,但一种深深的孤独感始终挥之不去,1977年赶上高考,我去试了,于是才回了北京上了大学,十几年的教书生涯,更是平淡无奇,要不是王纪言院长力邀参与凤凰的创办,我现在还可能在做平淡的教书匠。但是这次例外,我有意想借此改变一下自己沉闷的形象,于是我从出发的那天起开始不刮胡子了,这大概也是我沉闷人生中的一个惊喜。
   在天黑之前我们赶了600多公里的路,再往前走,又有一个三百公里的无人区,再往前一百多公里就下到山脚,夜里近三点钟我们到达一个叫做牛津(Nuegine)的小镇住了下来,从这里到门多萨(Mendoza)有200公里的路。
   门多萨处于安底斯坡下,日夜温差很大。我们抵达这天,中午有36度,而晚上又只有10多度。这种气候和地理条件很象法国南部的葡萄产区,能够种出好葡萄。19世纪来,彭巴草原开发吸引来的大批意大利移民逐渐西进,开始在这里种植葡萄和发展葡萄酒酿制业。如今,经营葡萄种植农庄的大多是意大利移民的后代。我们在路上行进中偶然闯过一家农庄去拍摄,主人就是一个意大利移民,他经营三百多公顷的葡萄园,忙时会雇到20多个人帮工,象他这样规模的葡萄园在这一带很多。
   葡萄成熟以后,他并不会为销路担心。每年都会有酒厂找上门来定购他的葡萄。这一带的酒厂除自己也种一些葡萄之外,都会有些定点的农庄为自己提供原料。
   我们的车一路走过去,两边都是一片片的葡萄园,因为不到收获季节,看去绿绿的,青翠欲滴。据说,到了秋天,葡萄有紫有绿,叶子有红,有黄,再衬在蓝天之下,看过去简直就在画中,可惜我们不能见到了。
   门多萨一年一度举行选美比赛,优胜者作为门多萨的形象成为葡萄酒小姐,我们邀请了2001年度的葡萄酒小姐来参与我们的节目。在一家葡萄酒厂我们见到了卡米拉。卡米拉高高个子,绝好身材,一双眼睛大而有神,一笑起来,妩媚动人。再穿上长裙戴上皇冠,手中拿上一根葡萄串形状的手杖,的确让人赏心悦目。田野与她交谈,高金光拍摄,尽管忙活了好几个小时,他们都说,今天干活好象不累。
   卡米拉今年19岁,高中毕业,正准备上大学。她说,她原先并不喝酒,更不懂酒,但当葡萄小姐之后,不仅要喝酒,还要学品酒。作为葡萄酒小姐,她的主要义务是作些门多萨的推广工作和一些公益事情,少不了和葡萄酒打交道,如今她已经对酒有了很多了解,并有了喝酒的兴趣。
   阿根廷人酷爱喝酒,每年每人平均喝掉24加伦(90公升)的葡萄酒。在餐厅里,红酒和烤牛肉是典型的阿根廷食品,而提供给客人的选择也通常会有几十种。但是值得赞赏的是阿根廷人有很好的喝酒习惯,饮酒超过两杯的人都不多见。所以你在餐厅里见不到两眼无神的醉鬼。而这种醉鬼你在大城市的地铁站和街头长凳上经常可以见到。
   阿根廷虽然是世界第五大葡萄酒生产国,但却很少外销,都在国内被消费掉,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价格比起欧美、澳洲要便宜得多。
   将它的牛肉和高产品源源不断运往欧洲国家,甚至德国。那时,阿根廷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之一,人民生活水平没有几个国家比得上,农场主更是富裕的几近神话,有人说,那时阿根廷富有的畜牧业者堪与美国的铁路巨子、阿拉伯的石油大亨相提并论。但是,随着战争的结束,也因为阿根廷政治动荡不断,经济渐渐衰微下来。
   但是对阿根廷人来讲,无论经济状况如何,喝一瓶红酒,吃一块牛肉都是至高无上的享受。在阿根廷,牛肉的吃法有许多种,但最为传统和常见的是烤牛肉,特别是一种以高乔人方式烧烤的牛肉。
   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会有自己的传统和习惯,历史造就了阿根廷人安于现状、处乱不惊的性格,而这性格却缺乏进取和生气,缺少一种发展的热情与活力。
   暮色中的彭巴草原,的确很漂亮,草场被染成金黄色,逆光勾勒出牛群健硕的影子,多云的天红里透蓝,丰富的层次远比候任何图画都更让人心旷神怡。特别是在开阔的草原上,你能看到一丛丛高大的树木,有些树会有一米多粗,使得彭巴草原显得更安祥,更有活力。
   车驶过布宜诺斯艾利斯,一切看上去很平静,只是国会外有铁栏杆,并有十几个警察看守。昨天在门多萨看到的新闻说,这里前一天暴发过暴乱。(钟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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