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要点豆腐吗?


  辛丽丽在编辑南极冰盖的电视片素材时,突然说了一句:“怎么在镜头里你们都挺好,就我像个小企鹅?”她是曾经被极地风暴困在爱国者山营地的《极地跨越/两极之旅》联合摄制队南极点分队6个队员中唯一的女队员。其他5个男队员都身高力大,只有她在开阔的雪山冰原上显得个儿小一点。加上生长在香港,“没见过雪”,第一次走过冰面,走路摇摇摆摆,真地有点像小企鹅。
  辛丽丽外表很普通,圆圆脸上架个眼镜,长相显得比年龄还小。她在队里正式的本职工作是负责全队分队的录像带传送。头一天刚上冰盖,在爱国者山的一个大风口,她差点让风吹到山下去。我觉得她肯定是“照顾对象”。两天以后,我发现,实际上分队开展工作许多地方少不了她。
  辛丽丽英语交流自如,在极点站和爱国者山营地的采访就靠她和科学家刘小汉。能者多劳,由于语言精通,换登机牌,算超重费,吃饭点菜,了解天气形式,协助队领导联系其他分队,什么跟翻译沾边的事都冲她来了。她还负责全队的帐目,应付住店结帐、核对报销(途径各国货币比价不同)、采购物品这堆头疼事倒也没见她乱过急过。“年纪不大话不多,心里特有数。” 觉得她是个能干的小管家,大家对她都挺照顾。
  一级风暴到来的时候,四五米不见人。餐厅到她住的帐篷30来米,总导演亓克君要求大家该送就送,别让风吹跑了。一连几天白毛风不停,她还是稳稳当当,该干什么干什么,啥抱怨都没有。营地伙食酸性过重,什么饭菜都是白醋、柠檬汁、番茄汁可劲招呼,吃得大家都叫苦连天,谁见了紫色的酸卷心菜都撇嘴皱眉,也没见她有什么表示。知道她第一次在冰盖生活肯定处处都有不便,也不好多问。好在她适应力很强,大概是参加过《千禧之旅》,常出远门的缘故。5个男队员都在45岁以上,反而夸她见多识广。她挺谦虚,说“你们年龄和我巴巴(爸爸)、苏苏(叔叔)擦(差)不多。”但是“苏苏”们都不太细心,没注意她领的雪地靴太大,又没有寒区生存经验,不知道晚上必须掏出毡袜和鞋垫散水气,结果脚冻了。
  后来“苏苏”们多少变得细心了一点。亓克君问她为什么在餐厅还老捂着毛线帽,她说多少天洗不上头,头发没样,快擀毡了。亓克君说:“提两瓶热水,洗!”这样,她有那么三天在餐厅里兴高采烈地甩着一头短发。轮到男队员躲她远远地,她鼻子尖得很,别人头上的汗酸味怕她闻到。
  辛丽丽在营地其他人中人缘也很好。气温底,辛丽丽的眼镜冻脆了,一压压折了。营地新西兰飞行员麦克斯帮她粘好,打磨光洁。只是她运气不佳,后来又断了。
  一二十天的极地风暴过去了,分队回到智利。辛丽丽开始没日没夜地躲在房里编辑电视片,饭也顾不上吃。没想到她会翻译,会管帐,摆弄起编辑机来也跟帐房先生打珠算一样熟。节目播出时间逼得紧,编辑片子那道工序别人又替不了她,只好从街上给她带个汉堡什么的。片子送走了,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辛丽丽好像变了个人,欢蹦乱跳起来。今天分队到乌拉圭首都蒙得维的亚和大队会合,终于见到一家中餐馆。大家总算记起辛丽丽只说过爱吃豆腐,我硬往她盘里拨了两次麻婆豆腐。她起先还不好意思,后来我不拨了,过了一会儿她反而主动问:“我还能再要点豆腐吗?”
  (本报蒙得维的亚9日电 叶 研)
在风暴困阻中度过圣诞节,交换礼物时辛丽丽得到一件有南极点标志的圆领衫
《极地跨越/两极之旅》摄制分队在阿蒙森—斯科特科学南极点站和站长合影,黄衣者为辛丽丽
总导演亓克君和辛丽丽研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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