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古格——札布让古格王宫遗址

  去古格,是我们这次考察的主要目标,今天终于可以细细地打量这个持续了700年的佛国了。

  一路崎岖,奔波了2000公里都不曾晕车的我,却在这短短18公里的路上差点“顶”不住了。“沙漠王”浪也似的上下翻腾,在很多时候,它真的像一条船,甚至可以劈波斩浪。

  饱览了蓍名的雨蚀而成的土林地貌,仿佛周边都是荒芜的废弃城堡,山势紧张而狰狞,好似刚刚经过一场浩大的战役。

  拐下山来,驶进象泉河,许久不下雨,河道只有涓涓细流。前一阵雨水大时,洪水裹挟泥沙而下,札达的接水管被泥沙所堵,小小的县城断了水,大家不得不走上十来公里,从象泉河里担水喝。昨天在县城一家“梦情发廊”洗头(河北宾馆惜水如金,实在不舍得用来洗头),从四川来的老板娘说,她们请人担一担水,要付10元钱呢。

  今天果然看见各色各样的取水工具在河边排成一排,还有军车停在河边,等着往营房运水。

  远远地看见了那座山,山上的城堡、王宫、庙宇隐约在望了。我忽然想到:为什么古格人要把王城建到那么高的山上?取水不是太困难了吗?张建林答曰:这是藏地的习俗,比方布达拉宫、拉达克人的列城遗址等,都建在山上,主要是为了防御敌人来犯。取水是靠人力从象泉河上运,山上还修有直通山下的取水暗道呢。

  这个国家一级文物保护单位,现在有两位管理者,一是藏族的普布曲桑,一是来自河北的汉族人老王。曾经主动默默守了半辈子古格王城的蓍名的旺堆老人,已于1999年仙逝。

  在普布曲桑的带领下,我们开始攀爬古格山,山上蜂窝般遍布窑洞、防御堡垒,更有山脚兀立的、拥有灿烂壁画与佛像的红殿、白殿、度母殿,山巅傲然的王宫议事厅、夏宫等王室居住群。

  爬山很累人,我们几步一喘,真不能想象,当初古格人是如何出行的。哈比布把大家的行囊甚至饮水全背在自己身上,前后左右都是东西,让我们感叹自己的无能与无用。而普布曲桑,更像只羚羊在山间跳跃,想来他的肌体与灵魂中已充满着古格人的敏捷与能量。而曾经八上阿里的张建林和六上阿里的宗同昌,比之我们,也轻松多矣,更有一份回家般的熟悉与欣快。

  攀顶之后,再一路细细往下看,央视的记者边拍边听专家讲解。

  远不像我们看资料时的想象,那个原以为十分庞大、高踞山顶的议事厅,已是王城中最为轩敞的建筑,但也大约只有半个蓝球场大,目前仅存围墙,让人遥想其间曾有过的繁华、礼仪与纷争。我和央视的美佳,在墙下的些许荫凉中遥想着,居然小睡了片刻。这些天有点累狠了,连续两天凌晨五点才睡。

  坛城殿、夏宫,规模更小,面积勉强及得上城里一室一厅的房间。札达及阿里都很难看到树木,建城里木材的奇缺是可以想见的,又建在山顶上,王宫的规模显然不得不受到限制。奇的是还有一座“冬宫”,是地道式建筑,盘旋通往山下,其间有一连串地穴式房屋,有了望孔、小窗,室内套室,洞中有洞,颇为复杂。当我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地穴中时,忽然一只栖息于暗处的大鸟,受惊扑楞楞飞起,盘旋一圈后从小窗飞出,吓人一大跳。

  原说中午下山吃午饭,再上山考察,可大家都宁愿放弃午饭,主要是不想再爬一次山。这样,午饭迟至下午四时许才吃上,方便面、午餐肉罐头、咸菜,大家吃得很香。

  饭后再往红殿与白殿。应该说,这两个庙宇真正让我们惊喜了。绘满红殿、白殿的壁画,其妙相庄严与灵动飞扬融而为一,色彩鲜艳得仿佛昨天刚刚画成。特别是那些妩媚动人的菩萨、绝艳惊人的度母,以及国王王后礼佛图与佛传故事图等,都让我们怦然心动,流连忘返。

  仅仅从这些壁画,我们就可以揣度古格的不凡。如果这里不曾有过辉煌的文明,不可能产生如此精美而浑厚的艺术。

  我开始明白古格何以会吸引国内外这样多的专家学者为之孜孜不倦,为什么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甘冒艰险,万里迢迢跑到这荒僻迢遥之地,只为看一眼古格。

  我们还绕过山路,去了神秘的干尸洞。爬上离地约二三米的洞去,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小小的洞内尸骨狼藉,遍地烂绳破布,只是所有尸骨都没有首级。究竟是与拉达克人战败被杀的古格勇士?还是一场瘟疫之后的特有葬俗?至今仍无定论。洞中尸臭熏人欲呕,以至拍一张照就得赶紧转到洞外吸一口新鲜空气。

  入夜,考察队有一批队员先行返札达县城,留下的一半人明天将继续考察、拍摄古格王城遗址。

  明天,会有些什么新的发现呢?

  今夜星光灿烂,我们住在了古格山脚下文管所的小屋里,但哈比布等一干人,却钻进睡袋睡在了露天的防潮垫上,还嚷着痛快凉快呢。(李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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