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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之爱 
——读李修文小说《滴泪痣》

    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还有真正的爱情吗?每个渴望爱与被爱的人都会不禁思索一番。爱情在搀杂了太多物质元素后,仿佛不再那么纯真了。我们面对着“爱情”,却茫然无措,究竟什么才是真爱?

    李修文的《滴泪痣》便是一个讲述唯美哀婉的真爱故事,从灵魂深处探求在物质时代的人性本原的小说。

    天空闪亮着璀璨烟花的东京湾畔,一个怀抱骨灰盒的青年男子走在热闹的人群中,周围的欢乐气氛却更衬托出了他的落寞。忧伤凄凉笼罩着他,想起了那点点滴滴的往事……

    就是这样,一个美的让人心碎的爱情故事——《滴泪痣》:一个去日本读书的青年男子,在偶然中认识了一个叫做蓝扣子的女孩——一个他知道曾经作过应招女郎的女子。不久,他们相爱了,两个无依无靠的年轻人走到了一起。小说以倒叙的形式,通过第一人称“我”的回忆,将青年男子不堪回首的往事点点滴滴展现出来:从繁华热闹的东京、风光绝伦的北海道薰衣草农场到樱花飘落的街头、白雪皑皑的旷野……留下了那些“我”和扣子爱情的见证。那个可爱,单纯又有些暴躁、敏感的女孩和“我”相爱相依的岁月,充满了甜蜜浪漫与彷徨愁苦。

    一对眼睛下长着被视为不吉利的滴泪痣的恋人,在孤独无助的世界里寻找小小的容身之地。他们爱的那么深,却又被现实无情的拆散。蓝扣子的耳朵因青霉素沉淀物过多的针剂而失聪,既而自卑和对男子深深的爱又使她躲了起来,不愿再继续拖累对方。“我”发狂般的四处的寻觅着她,最终只寻到了扣子车祸死亡的消息。

    不止“我”和扣子的美丽而凄婉的故事让人动容,小说中还讲述了“我”的朋友们:一个叫阿不都西提的新疆人得了肺癌即将死去时的人生及爱情,还有在印度经历刻骨铭心恋情的日本女孩子杏奈的故事,以及昆曲名伶筱常月的倾心之恋,都同样的充满了惊心动魄而难以言表的悲情。

    小说开篇便提到了女孩子的已死的事实,渲染着刻骨的悲伤;在小说最后,故事的主人公“我”将自己心爱的女孩子的骨灰放入了挖开的一个同样流落到日本的昭和时代朝鲜妓女的坟墓下,给她找了一个容身之地,也为她找到了在那个阴冷的世界里和她做伴的人。而筱常月也在演《蝴蝶夫人》的时候自刎而死,就这样凄凉笼罩着“我”,看着周围那些同样流落在异乡的朋友们最终都一个个的死去了。

    这是一个带着宿命意味的故事,“一只画眉,一丛石竹,一朵烟花,它们,都是有前世的吗?”开篇便将我们的心带到了虚无飘渺的世界。滴泪痣是不祥的印记,两个长滴泪痣的人是不能碰在一起的,女孩子是这样想的,可是却也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越是想逃避,命运越是牢牢的将两个人栓在了一起。就象爱算卦请碟仙的扣子给“我”做的心理测试结论——“当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能给彼此留下不错的印象,但是最后却可能面临曲终人散的结局”,最后“我”迎来的是扣子的死去。

    两个无依无靠的人,在东京这样的热闹的都市里苟活着。异国的艰难劳苦、心灵的孤独寂寞,使得两个年轻人找到了彼此心灵上的寄托,孤苦的灵魂有了陪伴,在爱中抚平受伤的心灵。蓝扣子被黑社会追债,两个年轻人一起挨打,一起逃难。在热闹喧嚣的都市中,他们活在自己的二人世界中,想要躲开外界的一切一切。用心维护的小天地,却经不住残酷现实的打击,从而两人都落入深深的绝望中。终于一切灰飞烟灭,只剩下一个手捧骨灰盒,悲伤不已的男子,茫然的走在东京街头。

    小说中,我们看到了作者刻画了这样一些鲜活的忧伤形象——总感到虚无的“我”,彷徨无奈,时时想要看到自己的爱人才算放心;在社会边缘挣扎的蓝扣子,对外来威胁的恐惧和绝望伴随着她,却又那样可爱纯真无比;还有寂寞和精神压抑的筱常月,优雅高贵;遭遇惊心动魄爱情而住进精神病院的安崎杏奈,天真烂漫;以及坦然面对死亡的阿不都西提……灵魂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这些处境各不相同的人们,而他们选择了爱,在爱中或喜或痛,却是那么的无怨无悔。文中无不充满了深深的感情和忧伤压抑的氛围。

    而故事发生的环境,在作者笔下,是一派绝美景色。从北海道的富良野、札幌、知床半岛、东京的浅草新宿、鬼怒川,一路走来,景色迷人,无不散发着让人心动之美。也正是因为如此,更衬托出了人物的孤寂冷清。

    作者李修文用细腻清雅的笔触,如行云流水,绵绵而至的写出了这样一个非常纯情的小说。小说中的四段爱情,都是从一而终,刻骨铭心的至真之情。小说追求一种唯美空灵的境界,而这种美,有时表面上看起,来得十分优美、雅致,可内在却蕴藏着更多更大的悲叹,带着深沉悲哀的性格,文字叙事手法的唯美风格和故事情节中人性的善美相映,打造出一片纯净的天堂。

    故事的悲也并不仅仅通过苦难来塑造。小说中时常会出现一些引人发笑的地方,可是就是在这发笑之后,却将更深重的悲勾起,让人想起这些曾经的欢笑早已远去,而更加重了小说的悲情色彩。

    佛言“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可是这对绝望中的男女却不能没有爱。他们象海中的孤岛、浮萍,想要抓住所能抓住的东西,内心的恐惧使得他们象受惊的小兽,时常审视着身边的幸福。生怕一切只是一场梦,又生怕会转眼离他们而去。哪怕搂着爱人在怀,却也没有踏实的感觉,因为心里不踏实要去寻找,却爱了以后也还是没有感觉安全。就象作者想表达的是意思:因为自身的残缺,我们需要爱,有了爱,我们或许会因为爱而变得更加残缺,但是,我们仍然需要。

    “我和扣子不需要传奇,只要在‘生活’着就够了。溺水三千,我们只需一瓢足矣。”看过了前面的诸多压抑挣扎,读到此处终于不禁潸然泪下。处在那种环境之中的相依为命,爱情在脱离物质之下,显得尤为崇高。俗世间花花绿绿的爱情,在太平安稳中况且污七八糟,不择手段,又有几个人能够如此超脱?我不禁为故事中的恋人而哀叹他们的生死离别。

    虽然小说最后是一个凄惨的结局,爱情如同烟花般灿烂夺目,不沾尘埃,可也同样的短暂无奈。然而故事中的人们都得到了满足,因为他们的互相珍惜,曾经有过真爱,能够深爱一场,即是一种幸福。

    被《滴泪痣》感动的柔肠寸断,孤独的心灵也得到了慰藉。不禁向往起故事中的那些爱情……也许从明天起,要做个幸福中人:轰轰烈烈的恋爱一场,哪怕注定哀伤。(文/悠晴)

责编:若轶    来源:央视国际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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