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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生活喝彩

 

CCTV.com  2007年10月17日 15:28  来源:CCTV.com  

  

戈沙七岁的生日很特别,那天母亲面带笑容告诉他,今天不用出去捡破烂了,说一会儿要领他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于是母亲把他的头摁进了脸盆里,他干干净净地和母亲走进镇子上那家俄国人开的照相馆,当母亲让他乖乖地坐在那个架起来用黑布蒙着的方盒子前,他打量着眼前的那个盒子,他不知道这黑布蒙着的盒子是干什么的,只听扑哧一声,眼前闪过白光后,他就永远留在那张发了黄的纸上。

  戈沙1931年出生在黑龙江边上的黑河镇。母亲是俄罗斯人,全家的生计都靠母亲替别人洗衣做饭来维持。戈沙很小的时候就懂得帮妈妈干活,替妈妈分担家务。但是生活的困顿并没有影响戈沙那双善于发现颜色的眼睛。戈沙从小就对色彩十分敏感,小时候,他常常自己到野外的林子里去,把蚂蚱和蝴蝶那些在他看来十分漂亮的虫子捉回家,把它们钉在墙上,把它们的颜色和花纹临摹在纸上,从那时起,戈沙就爱上了画画。

  对于戈沙来说,家境的困窘并不是对自己爱好最大阻碍,在通往绘画的道路上,戈沙受到的最强烈的反对来自父亲。出于对生活更实际的考虑,戈沙的父亲希望儿子能够学做买卖或者是当徒工,学一些实在的、可以维持生活的手艺。但是,已经爱上绘画的戈沙对父亲的安排怎样也提不起兴趣。可令他苦恼的是,作为一个还没有自理能力的孩子,他对未来有些迷茫,不知自己该何处去,该怎样才能坚持自己的理想。

  就在这个时候,他认识了一些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这些人大多年长于戈沙,他们在专业上和生活上都给了戈沙很大的帮助。这其中最让戈沙念念难忘的是当年长春大学补习班的老师王胜烈,即后来鲁迅艺术学院的院长,戈沙曾在他的班上学习素描。正是他的一句话为戈沙指明了以后的道路,他对戈沙说,要想学画的话,只有到北平去。

  于是,在1948年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17岁的戈沙就背着画箱冒着风雪,从长春出发,沿着铁路线上路了。他不知道前面的路上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不知道千里之遥去北平拜师学画,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十分清楚,自己要去那里干什么。

  戈沙第一次离开家走这么远的路,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实属不易,更别说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在路途上,饥寒交迫并不是最大的问题,戈沙印象最深的是在郭家店附近,碰到一群土匪骑着马追他。从小放马的戈沙知道如果把马引到深雪里,马蹄就会深陷在雪里,就不会追上自己了。他终于甩掉了土匪的马队,但是自己也迷失了方向。他顺着雪地向前爬,一直爬到村口一家冒着炊烟的院子门口,就再也挪不动了。屋子里出来一个老大娘,给了他一碗粥和一个大烧饼。老大娘看着戈沙吃完东西后问他,孩子,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你要去哪儿啊,戈沙坚定地回答,我要去北平,北平学画去。

 

  戈沙到了北京以后,找到了国立北平艺专。但是艺专拒绝接受他。一是因为考试已经结束,而戈沙又没有学历和任何经历,他只能向那些注册科的老先生们表白自己,述说自己一路上的艰辛,经过那么多的苦难,目的就是来学画。他打动了一位老先生,在那个老先生的支持下呢,如愿以偿进入到旁听班。戈沙当时生活困难,没有地方睡,就睡在教室里,白天画画晚上就睡在教室里边。第二天早上把铺盖卷一拿,就跟大家一起画画,吃的呢就是包米面儿窝窝头儿。

  受吴作人和艾中信两位恩师艺术思想的启蒙和教诲,戈沙艺术视野拓宽的同时,一股强烈的爱国热情左右着他。他和一些进步青年,参加了在天安门前举行的,反内战反饥饿的游行,这时戈沙决定要到解放区去。

  50年代初,戈沙参加了土改队,他被分配到北京郊区参加土改。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土改,怎样斗地主。戈沙在乡下始终和贫下中农在一起,这段生活是十分丰富的。给他印象最深的是一次豆选。农民们组织起来 要选出他们自己的村干部,自己心目中最好的村干部,有几个或是十几个在他们后边放上碗,谁的豆子多,谁就可以当选。

  中央美院毕业以后,戈沙主动要求到大西北,戈沙受到一次敦煌的绘画展览的影响,一心希望自己也能到大西北去。最初他的目的地是新疆,但是路过西安叫西北局的时候,石鲁就把我们留下了。大西北成了戈沙心里的一种难以了却的情结。他本来姓孙叫孙庆林,干脆叫改名叫戈壁沙漠,叫戈沙。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接到了妈妈一封电报,希望他赶快回到长春。这时,戈沙的父亲已经离开了人世。戈沙希望母亲能和他一起到大西北来,结果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她不想离开,她说自己流浪了一辈子了,再也不想动地方了。


  戈沙父亲过逝后,母亲决定带着妹妹回苏联。她希望儿子跟她一起走,戈沙告诉母亲,我生在中国长在中国,我在这里受的教育参加的革命,这就是我的祖国。27岁的时候,母亲离开了,命运却又给他一个惊喜。朴素漂亮的朝鲜族姑娘金月仙闯入了他的生活。这个时期也正是他,创作少数民族作品的高峰时期,从那时开始,妻子的身影常常出现在他的画中。

  独特的人生遭际,决定了他独特的艺术风格,观赏他的作品你会时时体察到,作品深邃的意境中,透露出生命的尊严,生命的追求和对生命的珍重。

  七十年代,戈沙被下放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接受了另外一种生活的考验。有年夏天,山洪暴发,戈沙从一个村子到另一个村子去。碰到一个小女孩在小桥上哭。她的弟弟被洪水冲走了。戈沙顺身而下,跳到水里将小男孩从水里救了上来。


  戈沙没有想到,三十年后他回到村子去,居然又见到了当年自己救上来的那个孩子。一个老大爷见到他以后就跪下磕头,戈沙连问怎么了大爷,大爷你怎么了。他将戈沙拉到边上,指着一个中年男子告诉他,这就是他就上来的孩子,戈沙第一次知道这孩子的名字。姓陈,叫陈兴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女儿。

  戈沙决不固守传统,他始终认为艺术贵在创新,所以他不断地探幽掘微,不断求异出新,不断去更换从前的作品。无论是做人还是做学问,他力求把自己的真诚和潜能都发挥到极至。

  47岁那年夏天,戈沙在长春南湖10米高台跳下,刚露出水面,就被一个姑娘一把抓住,二话没说,拉起戈沙说让跟她走一趟。

  从那时起,戈沙就和电影结下了不解之缘。俄罗斯血统的中国人戈沙,在三十多部影片里饰演了电影角色。从此大家不仅知道他是一个好画家,还是一个好演员。《傲蕾·一兰》里的叶菲姆卡寻找母亲那段戏,勾起了戈沙对远在异国他乡母亲的怀念。

  他终于踏上了异国的寻亲历程。他推开家门,看到了妹妹。妹妹离开中国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而此时的她已经有了皱纹。而母亲,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33 年的岁月让再度相见的亲人感到了时间的可怕。

  那一年的元旦,是戈沙永生难忘的新年。除去和家人的久别重逢,戈沙还受邀举办了他在异国的第一个画展。当地电视台在画展的开幕式上,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现在欢迎来自中国的一个画家,这是春天从中国飞来的一只燕子,向我们传达中国改革开放的信息。


  后来,儿子也是十七岁的时候,戈沙和老伴决定将儿子送到俄罗斯留学。当年在国内花样滑冰已经小有名气的戈军,和父亲一样,他对前面的路心存忐忑。但是他已经不用像父亲那样步行千里走到北京,而是乘坐国际列车踏出了旅途的第一步。

  戈军担负着父母的重望开始了在俄罗斯的苏联中央体育学院的学习生活。苏联当时是社会主义国家,并没有给留学生提供打工的机会。而且在体育文艺方面,非常的严谨。戈军一入校就投入了高强度的训练中。而在体能的极限之外,每天还要用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学习语言。

  当时戈军班上共有二十个学生,有十九个都是女学生。这其中有一位女孩后来成为了戈军的妻子。身在异国的戈军一次患了感冒,这正是一个游子最脆弱的时候。戈军的妻子在这个时候突然现身,带戈军去看病,并在生活中帮助他。戈军第一次觉得和一个女孩擦出了爱情的火花。在经得母亲同意后,他在俄罗斯比较好的一个公证处,和妻子结了婚。


  婚后,戈军和妻子十分幸福,他们的孩子戈·米沙受到家人的熏陶和影响,有着天生悟性的戈·米沙,年仅五岁就能上冰表演了,那个劲头儿决不比爷爷和父亲逊色。

  戈沙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孙子在2008年的奥运会上一展身手。等到那年,77岁的戈沙将乘飞机去往当年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北京,在看台上为孙子喝彩。

  他们这一家子就是这样,在平日琐碎的生活里总能寻找到快乐,在艰难困惑中不断地创造激情,他们有滋有味儿地渡过那些属于自己的日子。这一家老老小小,总是不断给自己的人生设定目标,总是有足够的耐心等待自己去实现,做好每件事过好每一天。

责编:王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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