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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

 

CCTV.com  2007年10月17日 14:53  来源:CCTV.com  

       ——张鲁自述

  题解:“春秋”——中国古代史书通称,如孔子编《春秋》,后被中国人用来通称“历史”,无论是说整个国家,还是说某一个人……

  都说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但是要是没有妈妈牵肠挂肚,哪个都来不到这个世界上。

  书上说的,人生的路是漫长的,但是紧要处就是那几步我说的话 

  最紧要处就是上路的那第一步,男人的第一个标准就是敢担当,我最怕哪个男娃儿,长了一副女娃儿的削肩膀,母头母脑的,啥事都担当不起来。

  我是在军营里长大的,现在兴吃绿色食品,其实那时我们一觉睡醒,睁开眼睛一看,到处都是那一种颜色。

  房东叫胡书二,女房东书二娘,说是我们去接受再教育,那一回饿慌了,我们五个知青,把书二娘的五个鸡咯全都弄来杀了吃了。现在说起要还债,鸡生蛋,蛋生鸡。不晓得欠了书二娘好多债,哪里还还得起嘛。

  邓小平搞改革,我考上大学,我是西师中文系头一个民主选举出来的学生会主席。七七级、七八级七八百个学生举了手的。

  我跟钱红是一见钟情,其实还没见我就先钟了情。看到她屋头玻璃板下压的那张照片,盘头发的那张,一看到就不得了了,好像舍她其谁了。我们那时耍朋友,看起就跟《我们村里的年轻人》一样。

 
结婚照

  我生在山东潍坊大鱼河头村,一辈子没穿过西装。头一回穿西装,就是结婚那时遭押去照结婚照。记得我好像没有打领带,因为自己拴不起那个,锁在喉咙管上的那个疙瘩。

  青年摄制组那帮家伙,个个都心比天高,不过,做起活路来还是很亡命,舍得抛洒心血,要投入地笑一次。就是这帮乌合之众,那几年,在中国电视剧界硬是另立了一个山头。

  1987年3月11号,又是个星期三,所有的数字都是除不尽的。我早晨起来都喜欢跑,这都是养了好多年的习惯,六点多跑出去。突然一下什么都没有了,眼前一黑。

  当时医生检查,说是脊柱撞倒了,有一个骨片塞进去,估计是全瘫。我的朋友潘小扬知道了这个结果,但是他没有说给别人听,其他朋友并不知道情况有这么严重。大家想给我营造一种气氛,能让我活下去的气氛。

  但是他们很快都感到营造这样一种气氛很难。脊柱损伤造成了肺部的并发症,总称叫呼吸困难综合症。当时一个多星期都处在十分危险的情势下。大概第三天的时候,经历了生死一线。我一下就看到夔峡,刀劈斧削的两个峡谷。自己又看到一片羽毛,但是我自己又晓得我自己就是那片羽毛。羽毛成之字形下坠,下坠,不断地飘摇下坠。然后我心里面非常清楚,就是这个羽毛一旦坠到江里面,我就完了。但是在坠下来之前,这个时候我就想到,让它坠得慢点,我努力要用力让它坠得慢点。但是我一用力,这个羽毛就坠得更快,于是我就只有保持一种心态,就是要心平气和地竭尽全力让自己能够不尽快地坠到江里面去。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一看周围围了一圈穿白衣服的人,我一下就笑起来了,我说我又活转来了。


  1987年6月3日是我的生日。以前过生日的时候,我们住在(重庆)文化宫后门,我们晓得文化宫中门有个老太婆是卖卤鸭翅膀、卤的鸭翅膀鹅翅膀这些东西。也许用五角钱,就可以买两个鹅翅膀,然后还有一瓶红葡萄酒。回来自己拿个小锅烤热了,喝一下酒,觉得生日就这么过了。每次生日都要过,但是这一次是在死亡线上面。实际上说,我直面惨淡的人生,还是没做到家,我不敢提生日这件事情。

  生日那天到了的时候,钱红从一早起不在了。原来她天天早晨,最先出现在病房里面。一早不在了,直到中午要吃饭都还没回来。结果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走廊上有她的声音,过一会儿就看到她推个车子进来,上面摆了硕大一个蛋糕,摆了鹅翅膀,摆了不少的吃的东西。医生护士还有我的朋友们祝我生日快乐。

  35岁头上的生日,可能是我一辈子过了这么多生日,记忆最深的一个生日。就是我在死亡线上过的生日,真的是起死回生的一个日子。就是让我自己该正视的东西,你不要逃避。任何时候,你哪怕今天就要死,正好是你生日,该吃蛋糕,你还把它吃了。

  造化弄人啊。钱红她是重庆医科大学学西医的研究生,考了好多年的GRE、TOFFLE这些

  这门那门的。刚好在我过生日那天,她接到外国哪个大学的通知书。过了好多年后她才告诉我,就在那一天晚上,她回到那个一块钱一天的医院地下室招待所,把这个通知书烧了,用的就是给我点生日蜡烛那个火柴。

  1987年6月,我来到北京第二炮兵总医院,就是原来的中国肢体伤残康复中心。来了一个医生,康复中心的王大觉院长。他说,你到我们康复中心来做啥?我没想到医生会用这种方式来给我说话,后面围了一大排医生护士。我说我来康复的。他说,那你理解的康复是啥?我说,我理解的康复就是能够帮助我站起来。他说,不,你完全错了。他说,康复的意思就是帮助你今后用你的双手更好地回到社会、更好地生活。这才是康复的概念。我当时想,我如果是要学这点东西,我到你中国肢体伤残康复中心来做啥。我心里面一下子就骂了一句,我说,泼你一身粪,等老子以后站起来我才跟你说。

  我确实是抱着能够站起来的希望,这一线希望尽管在西医当中、骨科当中认为很渺茫,几乎等于零。但是有,就不同于没有。但被王大觉这样当头一棒,我一下被敲昏了。

 
张鲁在康复中心

  我经常推着轮椅,一个人到医院的院子里去,尽量避开所有的人。为啥呢?我看到康复中心住的人,大多数是我这种坐轮椅的截瘫病人。我觉得当时一种消沉得近乎死亡的气息笼罩在这个上面,我不喜欢。我自己就推开,在没有人的地方去想我自己的心事。那天就写下了这么一段话:经过了这么多的磨难。死,对我来说已经不那么可怕了。

  后来一段时间,就有很多朋友到康复中心来看我。无意中,他们看到了我本子上写的话,这给大家震动很大。他们甚至开始动脑筋,要给我找一点事情做,不能让我又太多的闲工夫考虑生与死的问题。过了好多年,直到去年或者前年。他们说话,偶尔才摆出这个事情。当时他们担心,从笔记本上写的,死都不可怕了,你自己又没有下文,那朋友亲人只好拿自己的脑壳去补充这个下文,就误认为张鲁有自杀倾向。然后朋友亲人和医生护士开过好多会,要预防张鲁自杀的会议。他们采取的会议的决议就是,对付张鲁这种人,要让他好好地活下去,活出个人样来,只有让他觉得他活着,对他自己有用,对周围的人群还有点用处的时候,他才能够好好地活下来。我写这个笔记之后,我是想下面还写一段话,就是毛主席教导我们中国人死都不怕,还怕困难么?殊不知后面这段话没写,医生喊我回病房吃药,回去我就这个本子随手扔在床头柜上。我的亲人朋友和医生护士,就看到了这个本子,后面就开始担心我。至今我还是觉得,他们对张鲁要自杀的这个判断是完全错误的。但是他们预防张鲁自杀的决议是绝对正确的。

  在康复中心的三个月里,我学会了用双手过日子,而且始终没有放弃站起来的念头。1987年9月30日,第二天就要离开康复中心。王大觉给钱红讲了下面这番话,他说,我当时给张鲁讲的站不起来,是让他清醒冷静地回到现实当中来,不要抱幻想。但是,作为一个搞康复的医生,一个脑外科医生,千万不要认为有啥东西就是绝望。医学发展得还很有限,前景宽得很。告诉张鲁,永远要抱定一个希望。就是要站起来。

  1989年,钱红终于决定要走了,赴美国佛罗里达州立大学留学。她突然一下走了,我心头还是很难受。但我想走的时候,至少还是让她记往一张笑脸,不要一张哭脸让它管很多年,划不来。我就还是笑眯眯地说,你走嘛。她就走了。她走了之后我闭上眼睛,我说我再在床上躺一下,听她的声音远去。结果隔了一会儿,她又开门进来了,又给我说,张鲁我走了。我说,你走嘛。然后,如是者七,七次。我清楚地记得,我写电视剧,如果写哪个人告别写七次的话,我自己肯定写不出来,这个太夸张了。但生活它本身就是这个样子,就在那天早晨,她走之前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走了七次,才走出门去。最后我听到那个车子,开起走的声音。

  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人受了重创之后,他的那种对人的依恋感特别强烈,而依恋感有一个无可取代的就是你的女友,或者你的爱人。所以我当时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再只是对自己妻子的那种感情,甚至还有一种恋母情结都在里面,对她就有这么深的感情。她走完之后我睡了一觉,睡之前我就想到这么一个念头,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会觉得这一切好恐怖啊。好,就睡着了。醒来时候,我确实觉得空捞捞的,当时真觉得自己像北方荒原上冬天的一头狼这么孤独。我一下再也忍不住,受伤以来从来没像这样完全号啕大哭。

  日子总要过,日子实在难过了,就自己给自己点一个歌。那些年,我就点一首——《梁祝》。把门窗全关紧了,把声音开到最大。听过了,日子也就过了。那几年,与我相依为命的是一条叫“蹦蹦”的小狗。

  我时常想起受伤前的我,雄心勃勃,啥子都看不惯,老子天下第一。爱打抱不平。周围有一群生死之交的朋友。

  那些年,我定期给美国的钱红办一封报纸,钱红的小名叫蜜蜜,报纸的名字就叫蜜鲁邮包。发刊词是这样写的,亲爱的青年,你好,蜜鲁邮报和你见面了,它只有一个读者。

  (蜜鲁邮报摘抄)

  “公鸡,小龙坎是六块钱一斤,鲫鱼八块,藤藤菜五角。”

  “一句话新闻,本月23号起,鲁哥牛奶改酸奶,鲁哥欢喜蹦了.”

  “经济上的窘迫,对于你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你妈说,你还把钱寄到美国,豆腐都盘成肉价钱。我说,有钱,每月可以打一次电话了。”

  “本报广告并有奖猜谜,你能填出那三个空吗?你知道在这个冰箱广告,说出这三个字时有什么相应的动作吗?东方齐诺瓦。”

  “38年前的今天,妈妈给我生命。3年前的今天,蜜蜜给我自信。”

  蜜鲁邮报是我当时生活的一个重要支点。但是当时身体和心灵都还被困在自己画出来的这么一个牢房里,一困就是七年。大概十多年前的中秋,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自己把车推到院子里,当院一坐,抬头一看,那一年中秋的月亮很圆,刚好在头顶上,周围的天空就像一个青黑色壁头。从来没有写过诗的我当时就口占五绝一首:

  圆月如井口

  苍穹似井壁

  何当出井底

  心向光明去

  1994年2月,第一次见到八岁的女孩曦曦。那天她穿一件红衣服走进来。我眼前一亮。她走进来她跟我两个就开始摆龙门阵。她落落大方地说,你怎么不出去耍耶。等于一个很简单的一番对话,把我很多年堵在心头的东西,用她最简明的思维把我那些弯弯拐拐,那种弯弯绕的东西全都抹去了。

 
张鲁终于走出了家门

  幽闭七年后,我第一次想要走出去。1994年冬,重庆电视台拍摄失学儿童电视剧,我被朋友们推出家门,又被他们抬上了山。见到了嘉乐乡失学的孩子陈小梅。一位同事给了她两百块钱,小梅当时就跪下谢谢那位阿姨。大家都感到大吃一惊,怎么为这么一点钱就跪下了,这是个什么道理?其实她有道理的,有了这钱,她就可以不失学,不失学就可以改变她的命运。虽然她小,没有这么理性的思维,但她感觉到的,所以她很感激大家。但是我当时很冒火,我为什么冒火呢。我觉得任何一个帮助他人的人,都是希望把他人从困境、从危境、从绝境当中扶一把,让他走出来,而不是让他跪下去。要站起来做人。

  那天的事情对我触动很大。以前我总是只想到自己的那点难处,出去后,看到别人还有这么多难处。以前我总是想到自己那点难处,自己无力克服,出去过后别人的难处,居然大家一使力,就能够帮别人克服。那回过头来一想,我不是自己也可能克服这个难处。实际上就是在做这个事情的过程当中,你心头把你自己堵着的那些小灾小病变得不那么沉重了,也没把你堵得住了,你觉得前面的路还宽得很。

  紧接着,我和重庆电视台的同事发起“跨世纪希望”电视行动,帮助山区失学儿童重返学堂。1995年1月5日在重庆的粽粑村小学,我和坐在台下的孩子说,我看到大家有很多没穿鞋子,打的光脚板。我们可以看一看,打光脚的脚板,它的五根指头是张开的,站得很稳当。我希望同学们永远记住,自己今天打着光脚板,站在这块土地上的情景。只要脚板站稳了,今后会有大发展的。要记住自己打着光脚板,今后一定要站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我感到很快乐。我意识到,如果心里面只装一个人,这个心就只有这么狭小一个空间。装十个人,你就扩大了十个空间。我常常感到失望,常常感到绝望。因为我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常常有这种感觉。我发现我只顾我自己的时候,我的失望我的绝望就越来越多,却原来希望不光是靠自己,还有捐给别人,你才有希望。这就是我们要说的,一个民族要是不给自己的后代以希望,那就是这个民族的不幸。一个民族的后代要是失去了希望,那就是这个民族的大不幸。

  1995年4月26日,我和摄制组去厦门募捐。在这前5天,我和钱红离婚。

  在厦门的十八天,十八天之内可以说。没有一个朋友看得出来,张鲁刚经历了这么大一件事。

  但是当时这件事对我确实是一个很大的突如其来的事情。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没有突如其来遭到一个重大打击的反应。我清清朗朗地在院子里面,照样坐起,然后我自己对自己说,张鲁,你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交了这么多学费。你要是不能尽快地把这些东西摆平的话,那你真白遭撞了,你这些年受的罪白受了。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垂死相许。而我自己恰恰被这个堵在里面了,堵死了。失去了对生活的清醒的判断,以及对未来的明智的选择。这些事情它已经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到了这个时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个家更是如此了。作为一个男人,自己不但没承当,还要让自己的妻子来承当。这显然是一种严重的失职,失去了自己的天职,应该是我来承当。而事情也因我起,别人尽了她的最大的责任,没有哪一点可以说对不起我的了。该分的时候就该分,应该让别人好好过日子。

  我的心里藏了好些东西,不可能把自己所有的心告诉别人。你就愿意告诉别人,别人也无法理解,人心里面的丘壑太多了。张鲁的内心有很多很多不可告人的东西,但我一旦把我内心的东西讲出来的时候会吓人一跳,那个吓人一跳是啥子。我找到了把我内心的东西,拿来讲给他人听的一种最合理的方式。这种方式,我现在选的就是艺术。

 
张鲁和小梅

  这年10月,我的作品《陈小梅进城》获第十八届“星光奖”一等奖。在颁奖现场我对当年的那个女娃儿说,小梅,今天这个奖,本来最该是咱们俩一块儿上这个台来领。你和我有很多共同的命运,你为贫所困,我为病所困。困不住的是我们俩心中的要活得更好的这点希望。希望不是梦,梦想怎么成真,国家可以依靠,好心的电视人可以依靠,所有的父老乡亲都可以依靠,但是,最可靠的是你我自己。小梅,我们不跪,我们站起来。我相信有一天,小梅,你会靠自己的力量脱贫致富,我也会靠自己的力量,从这个轮椅上,站起来。

  我心里还是觉得将来有一天自己能站起来。2003年1月10日在重庆医科大学,我和朋友发起“新世纪希望电视行动”。重庆医科大学校长金先庆告诉我,现代医学有可能让桑兰在两年之内站起来。我也有会在某一天站起来。

  在1987年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就为自己下了这个赌注。我受伤的时候,第二届中日围棋擂台赛正好拉开序幕,正一步一步进入决战阶段。碰巧我的表弟陈小松,也是个围棋爱好者,我们旗鼓相当。都是段外选手。他每次到医院来看我,都要给我报道最新的赛事进行到什么地步了。他告诉我,中国的选手一个接一个的落马,现在杀到只剩下聂卫平一个人了。日方还有五个人,五个杀一个,五个都是高手。这种胜利的概率,据电脑测算出来,只有百分之零点几。

  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时候,当天晚上我睡不着觉了。我说,我现在站起来的这种可能性,医生也说,你不要想多了。百分之零点几而已。我站起来的可能性,岂不是正好和我们中国战胜日本的可能性完全相同啊。我说,好。我就心里面暗暗许了个愿。我说,聂卫平要是最后,把这五个人杀倒刀,全部把他们砍翻完的话。张鲁就站得起来,要是砍到一半,就算了的话。那么张鲁也就半途而废了。一辈子站不起来,我就立了这么一个毒誓。我自己在心里面,没告诉任何一个人。


  陈小松每次来都告诉我,今天又砍了哪个,今天又砍了哪个。最后他告诉我,现在还剩下两个。日本的两个棋手,一个是武宫正树,副帅。一个是大竹英雄,主帅。大竹英雄当时放出话来,我到中国来,其实是执教鞭来的。所谓执教鞭就是我来教你们怎么下围棋。但是聂卫平后来把武宫正树也下赢了,那天我晓得,聂卫平要和大竹英雄这位执教鞭的英雄对局的时候,我在病房里面躺着。我跟聂卫平从来没谋过面,他当过知青,我也当过知青。他属龙,我也属龙。他是九段,我是段外选手。但是万一哪天碰到了,我要告诉他。就在他拼了性命,跟日本五大高手厮杀的那一年。我也把我这条性命,押在那五局棋上。当那天晚上陈小松进来告诉我,他轻描淡写把一份晚报甩在我面前。当时我一下懵了,懵了。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完全忍不住。我说,好,好,好。陈小松他不晓得,我没告诉他。自己心里立的这个誓。我说,好,百分之零点几的东西通过聂卫平终于把它实现了。那么,好,百分之零点几的东西剩给你张鲁,你自己去努力,看你能不能够实现。

  这么撞一下,十几年过来,到时候站起来的时候,我还要一切从头学起,又重复一遍从婴儿到成人的过程,这是一种好幸福的体验喽。人生,返老还童,你重新学走路,偏偏倒倒的,重新学屙尿,真是太难得的体验了。我觉得,这么样子多活一遍。好些。

责编:王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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