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难忘》
牟森

    从50年代到70年代这个期间,我因为从事新闻纪录电影工作的关系,经常有幸在周总理身边工作,亲耳听到他对电影事业的发展、改进所作的许多具体指示。正是由于周总理的关怀,我们才得以把笨重的摄影机和灯光器材改成“轻便化”的。

    1966年初夏,周总理率党政代表团出访结束回北京途中。在飞机上,大家都感到疲劳,有的似睡非睡,有的进入了梦乡,我虽然也感到疲劳,但还要整理胶片和摄影记录。这时,总理的张秘书来叫我,“总理请你去。”当时我心里不安,怎么也摸不准请我去的意思。见到总理,他叫我坐在他身边的位子上说:“你们辛苦了,很紧张吧?有什么问题没有?”我的心情确实有点紧张,一时不知从哪儿谈起,就简单地汇报了一下我的工作。总理虽然因为疲劳身体有些消瘦,但精神很好。这时,服务员送来一杯清茶,总理说:“喝吧!”他接着说,“你们现在用的摄影机太笨重了,有十几斤吧?”(指35mm电影摄影机)我回答:“是的。”他说:“我早就批给你们电影厂外汇买轻便摄影机,怎么还没解决,如有困难,我还可以批嘛!要搞轻便化,电视台的摄影机就很轻嘛!(当时电视台使用16mm摄影机)我早就说了,你们两家可以合起来,既节省人力、物力,又便于工作,我说的话你们就是不听……”总理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起来。总理的一席话,说得我脸上感到火辣辣的。

    1971年冬季的一个夜晚,9点多钟的时候周总理在人民大会堂接待厅会见外宾结束后,亲切地询问了我们在场的新闻工作者每个人的工作情况。当时在场的有新华社摄影记者杜修贤同志、电视台记者李华同志和我。

    总理说:“……为便于领导,统一管理和搞好工作现场秩序,新华社、新影和电视台各家出3个人,既保证工作,又可轮换休息,要成立一个联合摄影小组,叫什么名字,你们说说!”大家被周总理这一问,不知如何回答,总理看着我们有些为难,就说:“叫中央外事摄影协作小组!你们回去开会研究一下,再写个报告上来。”我们在场的几位同志对总理的具体指示和亲切关怀都非常感动。特别是当总理问到我的年龄和工作年限时,语重心长地说:“你的年龄比他们都大一些,要多负一点责任嘛,你们要把工作协调好,要珍惜胶片,拍那么多是浪费……”周总理短短的几句话,既包含了对我们的鼓励和希望,又严肃地指出了我们工作中的缺欠,使我深感有愧于周总理那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

    有一件事至今使我难以忘怀。1971年底的一天,为接待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周总理亲自过问我们准备工作的情况,当谈到新闻摄影照明设备时,总理严肃地说:“灯具太落后了,又笨重又不安全,还拖了一条长长的‘尾巴’(指电源线),灯光又太亮,你们照明时,我们的眼睛受不了。听说灯光含有紫外线,对眼睛有害,毛主席年龄大了,你们这样拍照,能行嘛?”由于周总理亲自过问这个问题,于是我们和有关部门积极配合,反复进行实验,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在尼克松访华之前,一种新的、轻便的新闻灯具试验成功了,既割掉了灯具“尾巴”,又将紫外线有害部分限制在无害光源范围内,得到了满意的效果。随同尼克松访华的美国摄影记者,看到我们既轻便又好用的灯具,伸出大拇指称赞,并急于出资购买。

    目前,我国所有电影、电视新闻单位都在使用这种灯具,人们可曾想到这是周总理对我们新闻摄影事业具体关怀的结果。日理万机的周总理,对我们的工作,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我们想不到的问题,周总理都考虑到,想到了。

    回忆在周总理身边工作的日子,深感无比幸福。周总理对我国新闻电影事业的发展与关怀,一件件一桩桩的往事,至今还历历在目,永难忘怀。敬爱的周总理将永远活在我们中间,激励我们永远向前。

 

                                                      (本文写于1998年 作者为原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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