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汉族,原名方鳌轩,湖南省平江县人。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27年转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参加工农革命军。参加了红军长征,曾任红九军团第二十二师政治委员,红第九军政治部宣传部部长;抗日战争时期,任军委总政治部组织部部长,总政治部党委委员会副主席;解放战争时期,任合江军区司令员、政治委员,第四野战军四十七军副军长,四十四军军长;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副司令员等职。
     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是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四届全国委员会委员,中国共产党第七、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当选为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

方强(1911—)


负伤路上鱼水情

    1933年1月的一天,我和营长邓胜奉命带领中央警卫营,从连城出发去打上杭,在安乡附近我们的尖兵排与敌人发生了遭遇战。为了摸清敌情,我带了几个战士,趁敌人不备,从侧翼猛扑过去,抓住了一个俘虏。经审问得知,敌军是广东军阀一个团,约有一千人,每个连都配有三挺轻机枪,营里还有六挺重机枪。而我们警卫营仅有三四百人,一共只有三挺“歪把子”。实力对比悬殊,敌强我弱,十分不利,我们必须迅速撤退。我一面命令通讯员跑步向营长报告情况,组织部队后撤,一面指挥尖兵排坚决顶住,争取时间。

    敌人像决了口的洪水一样压过来,战士们打得很艰苦,也很顽强,阵地前横七竖八地布满了敌人的尸体。就在把冲上来的一股敌人反击下去的时候,我猛然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了一下,子弹在左胸部穿了过去。心口像被掘开了一个口子,一股热呼呼的鲜血直朝外溢,腿也站不稳。接着,我便失去了知觉。

    昏迷中,我用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睛,望见夜空中闪烁着稀疏的星星,两旁是浓密的灌木和杂草,一个松明子火把,忽闪忽闪地燃着在前面引路。我好像是躺在一叶随风颠簸的小舟上,摇摇晃晃地向前移动着。

    我抽动了一下双手,无意中牵动了胸部的伤口,一阵针扎似的疼痛直刺心窝。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额头渗出了冷汗。担架忽悠忽悠地颠动着,我是怎么受的伤?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我想啊想啊,终于想起了白天发生的遭遇战。可是,同志们呢?部队现在在哪里?……

    忽然,担架向左歪斜了一下,我的身子也跟着歪斜了。那似乎已经忘掉了的疼痛,因为突然被触动而又加重了。我用手拼命地撑着竹子绑成的担架的边缘,以减轻身子的颠簸。又是一身冷汗。在这铺满碎石的羊肠小道上,徒步行走都很困难,何况老乡们还抬着担架。我真想喊:“停一停,让我下来吧!”可是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时,只觉肚子饿得慌,喉咙和嘴唇像烧灼了一样,火辣辣的,四肢也象抽了筋似的,没有一点力气,我又昏迷过去了。

    朦胧中,我感到有一个声音在耳边飘荡。声音是那样的亲切、柔和。“同志哥,疼吗?喝口米汤吧。”接着,就有一股清凉的液体流进我的嘴里。真凉啊!把干涸的心肺都滋润透了。我睁开眼,天已渐亮了。透过曦微的晨光,我模糊地看到蹲在我面前的竟是一位梳大辫子的姑娘,手里捧着一个竹筒,看见我睁开了眼睛,她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喜悦。我抬头前后打量,抬担架的也是一些年轻妇女,有的梳着辫子,有的挽着发髻,都是一样的粗蓝布裤褂,赤脚穿着草鞋。尽管是腊月寒天,她们的脸上却都挂着一串串汗珠。磨破了的肩头上,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我心里好一阵翻腾。在这荒凉崎岖的山路上,在这饥饿、干渴交加的劳累中,抬着我的竟是5名女赤卫队员。听说附近经常有反动“大刀会”活动,专门杀害红军伤员和掉队的战士。我怎么能连累她们呢?有个姑娘一个趔趄扑倒了,担架歪斜了,但很快又平衡了。“同志哥,真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她赶忙一边爬起来,一边向我表示歉意。泪水模糊了我的眼帘。就这样,月亮和日头在我头顶换了两个班,5名女赤卫队员硬是走了两百多里的山路将我抬到了长汀城福音医院。我连名字都没有来得及打听一下,她们却已悄悄地走了。然而,她们的音容笑貌,一直铭记在我的心里,成为鼓励我前进的力量。

                                                                                        摘自影片《回望硝烟》采访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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